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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奇怪长老,公审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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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老树根的屏风,就好似从地底生长出的一般,盘根错节的蜿蜒而上,犹如一条飞龙,盘旋其中,惟妙惟肖。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从屏风后走过,身后随行的两人,均带着帷幔帽子。

    衣袖鼓动,那老人步履若风,行至他们面前。先看向紫宸,微微拱了拱手,转即将目光落在了凌姿涵等人身上。

    贼亮的眼珠子,在凌姿涵身上转悠一圈,转而又投向了轩辕煌。嘴角微微勾起,染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转即又别开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圈,最终落在凌清泊身上,端详了一阵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的莫名其妙,若是搁在人堆里,凌姿涵绝对相信他是个疯子。但现在,是在紫岭,她觉得,这里最疯狂的不是这些紫氏宗亲,而是他们这些外来客。

    老人笑了一阵子,忽然拱手,朝凌姿涵他们的放下,深深一揖,口中默默的念着奇怪的诗句——“月辉染眸龙凤戏,有子如珀女如烛。琥珀澄澈知江山,火光妖冶尽杀戮。三足鼎立龙乎斗,只求帝燕江山无。盛世若得二人助……”

    声音一顿,老人再抬头,目光在他们面上游离一番,勾起唇角,吊足了胃口,却不再说那最后一句。只转眸对紫宸道:“果真紫家的命脉,我从她身上,看见了我们紫家,最纯正的血统!”

    神狐之血!

    又是神马玩意儿血统!

    凌姿涵在心里犯嘀咕,暗暗打量这那老头,不觉冷哼,有没有搞错,又不是什么贵族猫狗,还血统?!是不是还需要她去办个证,在花钱鉴定个什么证书,然后在家里供奉起来,见了个人来,就得瑟下啊!

    老人自然不知道凌姿涵在想什么,就算他会读心术,读到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大概也想不明白。但他似乎特别欢喜,两眼珠子紧紧地黏在凌姿涵面上,而且尤为喜欢盯着她那双眼睛瞧。

    左一遍右一遍,上上下下不知道扫了几个来回,也没把视线别过去,引得轩辕煌一阵不悦,直面的移了下脚步,挡在了凌姿涵身前,隔开那讨人厌的视线。

    对,那视线只是讨人厌,而非好色之徒的那份贪婪。

    若是那样,这老头那还有眼睛看?就算凌姿涵不动毒,轩辕煌也不会坐得住了。

    “瞧我,快快,都快坐下!涵儿啊,累了吧,这一路上辛苦了!”

    本该仙风道骨的老头,除了总盯着人外,还突然来了个性情大反转,一改给人第一印象中留下的冷傲姿态,换上祥和的神色,伸手做了给请的动作,让他们入座。而就在入座时,最让凌姿涵费解,且浑身上下不舒服的事儿发生了,倒不是这位不知名的奇怪长老,突然那么亲热的叫她。而是,当她走向那椅子时,他突然伸手挡了下,然后拿自己宽大的白衣袖子,使劲的擦了擦椅子。

    这……是狗腿子吧!

    老头身后的两个蒙面人,似乎也看不下去了,赶紧拉走都快贴上去的长老,转即将他按在右下手的位子上坐下,也在他的下手挨着坐下了。紫宸则走到了凌姿涵前头,在那个位上坐了下来。

    “长老,我这次带他们回来,一是要把紫星的事情办了,二是要将我们紫岭的事情,给他们说清楚。我……在家主的位子上,做不了多久了,但这个担子始终需要人担待。而他们之中,必有一人继承!”

    “这还用挑吗,咱们紫岭的继承人,都是上天选的,你的……”

    女儿二字尚未说出口,紫宸就开口阻断了他的话。

    “长老,一件一件来吧!我想烦请诸位长老,今日子夜一聚,当年种下的恶果,终该报了。”

    话一出口,老头立马收敛神色,锊着胡须,又恢复了初见时的那份仙风道骨的淡然疏离。若他不说话,倒还真像个慈眉善目,心怀慈悲的世外高人,可若他一失控,那可就……

    想着,凌姿涵就不觉摇头。

    “善恶到头终有报——嗯,确实该报了!报了……”

    若白天,凌姿涵还不明白,他们这次回来的目的所在,不懂老长老和先生口中的报了是个什么意思。那一觉睡醒,当她站在这片阴暗而有血性的林中时,她想,她似乎有那么点明白了。

    因为,紫星,就站在她眼前。

    若要具体点说,不是站,而是被一条和先前缠着他们手一样的绳子绑着手,拴在一棵粗壮的树上。树藤垂下,丝丝缕缕,却遮掩不住,他此刻的狼狈。金色的面具碎了一般,另一半卡在脸上,却好似嵌进了肉里,粘着猩红的血。这大概是被内功震碎了后,割伤了肌肤,没有及时治疗,才让伤口与面具黏起,叫人误以为是粘上了。

    他身上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华丽的道袍,此刻用衣衫破烂四个字来形容,绝不为过。最夸张的,该数他脚上的皂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穿,才能把鹿皮靴子,穿成乞丐草鞋的那份可怜劲儿。一双鞋子,鞋桶外翻,露出里头灰白的袜子,另一双更不成样子,脚后跟的位置完全少了一般,脚趾头前,还露出了个大洞!

    而且,一靠近,就是一股浓烈的臭味袭来。

    拜她有一双好鼻子所赐,即使不靠近,她都要被那股味道给熏得直皱眉头了!

    天知道,这些天他是被紫宸追的有多可怜,**到了什么地步……

    而他,看见了凌姿涵时,似乎特别诧异。

    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问:“你恨他吗!”

    “谁?”凌姿涵瞥了他一眼,转眸下意识的看向一直站在她身侧,戒备着,拉开保护姿态的轩辕煌,心中微暖。

    眸光一怔,紫星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极为不愿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的念出那个名字——轩辕煌。

    并再次重复,“你恨他吗,凌姿涵,我问你,恨不恨他,恨不恨你丈夫!”

    扬眉,凌姿涵顺应自己的心情,几乎出于本能的顺口答道:“我为什么要恨他?你也说了,他是我丈夫!”

    “你……你怎么可能不恨他!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会……”

    难以置信,紫星望着凌姿涵咬紧了牙关,那阵势,好像恨不得把牙给咬回牙龈里去。“我明明,用了……可你怎么就会没有事儿?!”

    回想着那天的一幕,紫星忽然觉得眼前一暗,心犹如从悬崖上被人抛了下去一样,直线坠落。

    他应该更早就察觉才对。

    只是这女孩,比他想象得更为狡猾,为了骗到他,竟然做出那些事情,麻痹他的眼睛,以至于他一时间视察,而损兵折将。

    可她是怎么逃过的?那催眠术,他是既有自信的,对谁,都没失过手。

    “你是说催眠术?”面对他的疑惑,凌姿涵到时坦然的说了出来。

    桃花眸子扑闪着,妖冶的光影在眼底忽闪。

    她笑,在不知情的诸位长老或严肃,或诧异,或迟疑,或探究的种种目中,缓缓道出事实:“催眠术,是对意志薄弱的人,才有用的小把戏,想要用那东西糊弄我?哈,那我就只能陪你玩玩,连着你一起糊弄过去,才好将你变得一无所有!”

    这是她的报复!

    对这个,曾经想要离间她和轩辕煌,还有她本该最亲近的人的家伙。

    哦,对了,连着他对静好用催眠术的那笔帐,也一起算上吧!

    “不可能,我从没失败过,你娘她都……”

    听他提及楚明珠,凌姿涵的眸子倏然眯起,看向他时,他却闭上了嘴,似笑非笑的瞧着她,眼神玩味,挑着眉梢,转即将目光移到轩辕煌的身上,稍稍一顿,嘴角划过一抹讥诮:“可怜的男人!”

    他冷哼,在轩辕煌皱眉时,嘲讽道:“被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你,可真够可怜可悲的。”

    “那也比你好。你想被玩,还没人玩你呢!”邪王不愧是邪王,这话打他嘴里说出来,加上他那倨傲的神情,**养成的不可一世的气势,怎么听着自损八百的贬义,都有了一层褒奖的意思。

    但凌姿涵却不想让人误会轩辕煌,或者说,是一种护短的心态,不希望轩辕煌收到任何负面影响:“他都知道,就是因为都知道,才一直纵容着我。紫星,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些。现在,我应该感到庆幸,我比我娘幸福得多。至少,我的男人说,不管我是爱是恨,他都会让我再次爱上他!而你,才叫可悲……”

    摇了摇头,凌姿涵笑的意味深长,好似真的已经知道了什么事儿似的。

    两边列队坐着的长老,却露出了难以琢磨的神色,眼眸也都暗了下来。就连紫宸也不例外,那无波无澜的眼波,也因凌姿涵的那番话,而微微扬起一丝,说不出的古怪。

    看上去,极为诡异。

    “哈哈哈哈——”紫星忽然大笑。

    这笑,让凌姿涵想起,白天见到的老长老,心中暗暗嘀咕,这紫家人是不是都有毛病,过了中年就会抽风的笑?!

    不自觉的,她将目光投向了紫宸,心想着,日后,先生不会也这样吧。但就在目光投去时,忽见,他的眸光闪烁了下,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

    不等她转头,却听紫星的声音再度传出,有些嘶哑:“看来,他什么都告诉你了?但有一件事儿,他肯定不敢告诉你!来,妖女,你过来,我——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