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吕氏三国 > 第二百六十七章:攻心计

第二百六十七章:攻心计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天机之神局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7.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曹性是个杀坯,不知道是不是被吕布带偏的。反正,他对那天炸塌城楼毒翻数千人后,吕晨却勒令他不准杀人的举动格外怨念。用他的话说就是,大爷我辛辛苦苦跑了四百里地,居然还不能砍几百个人头玩积木?

    乌珠也认为那天吕晨的乱命欠妥,理由是吕晨没有杀那些无力反抗的人,所以不足以威慑刘去卑等野心家,以至于这三天以来一直仗着兵多跟吕晨讨价还价。她甚至劝吕晨把诰升爱和刘猛分批送还给刘去卑,已达到威胁震慑的效果。这跟曹性当初提议肢-解郭嘉是一个原理,这个时代人的智慧都比较刁钻,吕晨学不来。

    甚至于连被刘去卑蛋黄都差点打出来的呼厨泉,都在酒后反复嗟叹,说吕晨不该如此轻松地放过刘去卑和他的士兵,杀人方可立威。当然,他并非是在为吕晨考虑,更多的是出于对刘去卑的恨意。

    吕晨却很清楚,他只带了三百人,那一战硝化甘油差点用光,逼急了刘去卑找他拼命,他就只能拍拍屁股回雁门。整不好又是当年那样一番大逃杀,何苦来哉?

    能哔哔就尽量别动手,这是吕晨别具一格的处事风格。

    不论是谁的意见,都不可能左右到吕晨的意志。他甚至让准备砍下鲜卑使者头颅当球踢的无名,找了个荒僻地点,将十多个鲜卑使者埋了。无名觉得跌份,飞龙秘谍这么吊炸天的职业,竟然管杀还管埋?

    吕晨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有精神分裂的倾向了,战阵之上他嗜血而残忍,私底下却又太软弱。

    无所谓了,自己高兴就好!

    美稷城外人头攒动,嗯,脑袋还是扛在脖子上看起来顺眼。吕晨望着正在摔跤的匈奴勇士,心说,这样就很好,非要杀几千几万人抢一个单于宝座吗?摔跤就很有意思嘛!其实还可以更文明点,比如扔色子?

    吕晨的思绪不由得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在那里有一张桌子,桌子旁有刚从别人妻子身上爬起来的曹秃子,有刚摔了自己儿子又娶小萝莉的大耳贼,有脑门上还插着一支箭的江东小霸王,有刚给二十岁的小儿子换了尿布的刀疤袁……一堆骨骼清奇的枭雄们,围在桌子前,堵着坐庄的小刘协,一起扔色子比大小。

    谁赢了谁当皇帝!

    嘿,貌似有点意思。然后,谁谁谁扔了个豹子,要去拿传国玉玺。只见白芒一闪,这货已经被一杆黝黑的方天画戟戳到了半空。

    好吧,连自家老爹都不是个讲道理的主,这场匈奴人的摔跤赛也内幕重重,这世道到底还是拼实力的。吕晨知道自己的幻想很不切实际,即便是这些匈奴人,不也是被雁门的“科研实力”震慑住的吗?如果没有这份实力,不足以让他们信任,也不足以勾起他们对北方草原的垂涎之心。

    现在的匈奴,找到了完美的平衡点,吕晨又可以用新锐武器控制平衡点的倾斜。并且,内部矛盾难以调和的时候,通过对外战争来解决,这个后世用烂的手段,还是挺靠谱,至少现在的匈奴各族首领是真的有了新的人生理想。

    吕晨也不可怜鲜卑人,是他们先动手的,真的!

    摔跤比赛很快结束,胜利者是诰升爱,这一点也不意外。昨晚上乌珠问起吕晨的时候,吕晨就给出了答案,虽然当时的乌珠不信,因为,她知道诰升爱的武力值比不过刘猛和也力先。

    接下来,就是匈奴人的“加冕仪式”了,呼厨泉退位诰升爱即位,大概还要祭奠祖先和苍狼图腾什么的,吕晨不感兴趣。

    “为什么诰升爱能赢?”

    乌珠捉到了躲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拿草棍画圈圈的吕晨,一脚踩断吕晨的草棍,叉腰问道,她觉得吕晨一定有事情瞒着她。

    “靠,我的二元一次方程,都快解完了……”吕晨无奈,只好放弃了在这种地方计算修复秦直道的工期和用料的打算。

    乌珠又问:“为什么你事先就知道诰升爱能赢?明明也力先和刘猛都比他厉害。”

    吕晨知道乌珠虽然在雁门的时候只在乎她的羊,但回了匈奴就不一样了,她在乎的是养羊的草场,这涉及到匈奴的权力斗争和势力划分。

    他解释道:“因为也力先和刘猛都不敢胜过诰升爱,所以他就赢了。”

    乌珠瞪圆了眼睛:“为什么?”

    吕晨:“呼厨泉和脱脱族女人的儿子,也是你的哥哥也力先,他现在是脱脱族和你父亲部落的首领,只有三万军队,而且还是刚刚吃了败仗的军队,草场都在最北边靠近鲜卑人的地方。连你父亲都禅让单于位了,他怎么敢得罪铁弗部?至于刘猛,虽然他沿用了汉帝赐给刘去卑的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受重视,恰恰相反,刘去卑是要告诉所有人,他的儿子中没有继承赐姓的诰升爱,才是真正的匈奴贵族,才是他的继承人。所以,刘猛也不敢战胜诰升爱。这两人都不敢赢他,其余小部落的人敢吗?”

    乌珠歪着脑袋想了很久,想不明白,这比放羊和打架复杂深奥太多了,她就奇怪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弄摔跤选单于?这不是白白便宜刘去卑父子吗?”

    自从知道刘去卑父子造她爹的反后,她就不叫刘去卑叔叔了。

    吕晨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乌珠的愚蠢了:“刘去卑的铁弗部是匈奴最强大的,人家不需要单于之名依然强大,举兵反叛是为了统领整个匈奴。如今他败了,但为了让他以后能不再反复,也要给个名义和甜头,这就是交易。否则,他会认为吃了亏,即便不马上反叛,久了,也会是个麻烦。最关键的是,你父亲都迫于铁弗部的威胁退位了,其余部族的人,谁又愿意当这被削弱得不成样子的单于?成为刘去卑的眼中钉呢?”

    其实,吕晨此来雁门,只是为了用经济、军事和政治的某种协约,来联合匈奴对抗鲜卑。他压根没想过要巩固呼厨泉的地位,更不是帮助呼厨泉真正的一统匈奴,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向雁门的和平相处的匈奴,而已。

    匈奴是一把刀,一把可以戳进鲜卑人黝黑菊花的钢刀,吕晨当然不舍得这把刀自己坏掉,相反,还会用磨刀石把它磨得更加锋利,毕竟鲜卑人的菊花还是蛮紧的。所谓的攻守同盟,不过是一个幌子,吕晨真正需要的是摇旗呐喊,然后匈奴人冲上去跟人死磕,他最多提供武器支持。

    乌珠托着下巴思索了很久,突然眼睛一亮,发现这是她根本不可能想明白的玄奥问题,就追打吕晨出气,她觉得这是吕晨在故意欺负她。

    天气挺好,风很浅,没有下雪。

    禅让单于的仪式很快结束,但活动还没有结束,恰恰相反,这才开始。

    匈奴人玩嗨了,前几天还互相捅刀子的各部落的勇士们,欢聚在一起,喝着浓郁香甜的马奶酒,友好地交流着生殖和交配的原始技巧,气热烈而祥和。时不时就有送酒食的少女被拖入人群,当做现场教学的道具,很快奏出或激昂或婉转或悲怆的音乐来。草原儿郎并不野蛮,他们酷爱音乐,所以纷纷大笑着鼓掌庆祝,并争先恐后要下场演奏那个娇嫩的乐器。

    不会规规矩矩排队,这点不太好。

    新晋大匈奴单于诰升爱,也是一名音乐爱好者,只是,他钟爱了十年的乐器被吕晨抢了,眼光高远的他就没有拿侍女将就,只呆呆看着远处的乌珠追杀吕晨。

    这一刻,诰升爱不清楚自己是胜利了还是失败了。

    他被吕晨夺走了心爱的乌珠,这方面他输了。他希望杀死呼厨泉和也力先,也希望娶乌珠做王妃,这在草原不冲突,但可惜的是,这个美丽如百灵鸟的女人竟被吕晨俘虏了去,被俘虏的是她的心。

    从男人的战争层面来说,诰升爱先在武州被吕晨俘虏,后在美稷亲眼看着吕晨以三百士兵击溃六千铁弗部勇士,他也没有赢哪怕一局。但是,他却如愿得到了单于之位,而且,他和他父亲的铁弗部也成为了这次冲突后的最大赢家,在长老院拥有四票投票权的他们,几乎已经统治了匈奴。毕竟呼厨泉、脱脱族加上刘豹的屠各族,一共才四票而已,剩下的五票握在倾向铁弗部的小部落手中。

    除此之外,吕晨迫于铁弗部的强大压力,被迫签订了羊毛、羊皮、牛皮、战马、奴隶、铁器、食盐、火器、布匹等一系列利于匈奴的协定。甚至,为了方面贸易进行,吕晨还提议要翻修三条秦直道,分别是马邑到云中、马邑到美稷、云中经美稷到长安,这些工程将由雁门提供人力物力和技术,而匈奴人,只需要提供力所能及的一丁点畜力支持。

    在诰升爱看来,这些对雁门都是亏血本的买卖,吕晨一定是不愿意的,只是,看着吕晨奸诈的笑容,他有点心慌。

    不管怎样,诰升爱已经满足了,对手从雁门吕氏换成了更强大的鲜卑,这并不算失败,毕竟,有了雁门大量新式武器的加持,匈奴的实力也大为增强。当然,最重要的是,吕晨并不瓜分丝毫匈奴人的战利品,不论草场还是牛羊,而这些只匈奴人的挚爱。

    从这方面来说,以鲜卑为敌人比以雁门为敌人更得人心,大部分匈奴人不喜欢贫瘠的并州,这跟做了近十年中国梦的诰升爱截然相反。

    姑且算作平局吧,诰升爱这样安慰自己。

    他努力不让自己回忆起被吕晨抓住的那些日子的屈辱,就像他会在裤裆里塞一大团布料,努力不让人发现他患上了小便失禁的怪病一样。

    等我彻底控制了雁门,再占据了部分鲜卑草场之后,定要挥兵反戈一击,让吕晨小儿天天尿在裤子里!

    诰升爱已经有了新的梦想。

    只是,不懂科学也不懂经济的诰升爱不会想到,吕晨看似吃亏的协定,最终将变成控制和奴役匈奴的法宝。有了既得利益的匈奴各部,根本不会反抗吕晨,更会杀死一切胆敢反抗大金主吕晨的人,他们甚至愿意成为雁门的雇佣军,帮他们攻城略地当炮灰。

    “小君候,我听说你武艺高超,前些日子也见你以一敌十,不知可否赏脸跟本单于角抵一回?让我领教领教?”

    诰升爱找到了吕晨,今天连胜刘猛和也力先让他颇为得意,认为自己今天状态很好,所以想要挑战吕晨立威。在他看来,打架他或许打不过吕晨,但摔跤这种技术活儿,汉人从来不擅长。

    乌珠讨厌打扰他们打情骂俏的诰升爱,怒目而视,准备将这家伙赶走,却被吕晨拦住了。

    吕晨挥退了身边的人,搭着诰升爱的肩膀笑道:“别这样,我要是输了会很没面子的。”

    诰升爱心想,你也有怕的时候?道:“不过一场游戏而已,输赢有什么大不了……”

    吕晨自顾自道:“我赢了更没面子,你想啊,要是你被我摔得尿了裤子,还怎么当单于?其实啊,一团破布不足以当尿不湿,这玩意儿跟女人的月事带是一样一样的,你需要一个布袋,在布袋里装上草木灰,这样吸水量才有保障。为了防止侧漏,你还可以做个小护翼什么的,咱俩关系这么好,我甚至可以画一幅设计图给你。”

    诰升爱气血翻涌,但更多的却是心悸,这件事他怎么又知道了?为什么?这可是连他的女人都不知道的丑事!而且,很明显吕晨是故意羞辱他。这让他羞怒的同时,又有了尿意。

    吕晨又道:“摔跤我不擅长,但你这种低级货色,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放倒,别忘了,我是能一拳打死一匹奔马的人!沙包大的拳头,你见过吗?”

    诰升爱想过要喊人砍死吕晨,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突然发现周围许多匈奴勇士都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其中甚至有一些铁弗部的人。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感觉到了,貌似,吕晨这个外人,比他这个新鲜出炉的单于更受匈奴勇士的尊敬!

    被摸脑袋了,诰升爱竟然不敢反抗,他发现,来找吕晨就是自取其辱。

    吕晨拍了拍诰升爱的头,笑眯眯走了,他很满意这些匈奴勇士对他的爱戴,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敢为了吕晨而反对诰升爱,但是,总有那么一天的。

    吕晨给了他们上升的途径,给了他们强大的底气,这些被当做恶狗驯养的勇士,只需要用自己的勇气和钢刀杀向北方,就能占据鲜卑人的草场和牛羊,成为一名贵族。这是吕晨给他们的承诺,他们不容任何人改变这点。人的欲-望闸门一旦打开,就如洪水滔天,再也无法关上。

    杀人不过头点地,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