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三年修行半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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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云梯盘踞在广袤无垠的南山大地一隅，坐拥百里山河，景色出众。
而在这座由无数粗壮藤蔓缠绕生长的天地奇观前，则被分成了三个区域，正是那矗立登云梯前数百年的三大修行宗门。
当然，自驭灵门被古道剑宗轻易覆灭，如今便只剩下了两大宗门。
其中位于偏西位置的，便是那灵尸宗。
与普通修行宗门不同，灵尸宗并非坐落于大地之上，而是在一道终年昏暗无光的深渊底部。
不难理解，灵尸宗修炼的功法偏向于阴幽之道，需要借助大量的阴尸之气，而这道巨大的深渊，据说于许多年前，曾是一处凡尘战场，埋葬着无数亡魂枯骨，只因后世沧海桑田，才会沉沦至深渊之下。
除了收集必不可少的阴尸之气，灵尸宗弟子极少现身外界，故此数百年来，渐渐成了登云梯附近最为神秘的存在。
此时此刻，在这道阴暗的深渊底部，一座座精致阴暗的楼阁深处，矗立着一座古朴的石门。
这座石门看似寻常无奇，可实际上，却是灵尸宗最为神秘威严的地方。
禁地。
一道阴寒的风声呜咽吹过，犹如厉鬼哭泣，令人闻之胆寒。
“找到了……阴尸宝瓶的气息……”
阴寒的风声中，隐约是一道沙哑低醇的声音，无比沧桑，透着一股森然。
“哼，胆敢偷我灵尸宗秘宝……必要将那贼人炼成妖尸！”
低醇的声音刚刚落下，石门背后突然便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冷哼，极为不满。
“聒噪！老三老七，你们难道忘了么……两年前，老五被那何清风打得尸骨无存……”便在这时，一道威严苍老的声音响起，将之前两道声音打断。“吾等借灵棺苟活至今……一旦外出，便会被天地压制……”
威严的声音回荡响起，那一声声嘈杂的呵斥，皆是戛然而止，纷纷陷入到沉默。
“可如今偷走阴尸宝瓶的，据说只是一个化灵境弟子……更何况阴尸宝瓶内，藏了我灵尸宗最大的隐秘……”许久之后，那尖锐的声音似有不甘，低声反驳道。
此言一出，石门背后的空间，似乎变得更加沉默了起来，再无半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于石门背后，突然又响起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与先前那几道声音不同，这道声音铿锵有力，并不虚弱。
“这一次，本座会亲自出手，还望能请出三位老祖。”
说话之人，隐约是一名年迈老妪，话语中透出一抹森然杀机。
然而此刻若是洛阳在场，定会即可察觉到，这声音的主人……赫然正是那南宫含的祖母，灵尸宗的掌尊！
……
……
与此同时，在距离灵尸宗上百里的驭灵门深处。
在那座由紫阳真人亲手开辟的山中界。
天色晴朗，明媚阳光的照耀下，半灵湖清澈的水面波光粼粼，甚是精美。清风拂过，山中界的草木微微摇曳，在那片辽阔的湖面上，更是荡漾起一层涟漪。
惊人的是，在这片瑰丽的山河画卷半空，正悬浮着一尊体态巨大的三足青铜鼎，鼎身布满了怪异的图案，微微转动间，流动出丝丝缕缕的晶莹符文，散发透出阵阵炽热的气息。
正是，药王鼎。
作为一件筑基境法宝，药王鼎不论是形态或是气息，都远超化灵境巅峰数倍。药王鼎毋庸置疑是一件炼制丹药的极佳容器，但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药王鼎却又不仅仅只是一尊炼药丹炉。
因为它所蕴含的灵性，无比惊人，外加上百里旬数十年来，费尽心力，奔波在南山大地各处，收集来的十八幅灵纹图腾，更是赋予了药王鼎无与伦比的力量。
它既是一尊炼丹炉，亦是一件对战法宝。
可攻可守，极为精妙。
也正是因此，饶是压制过上百次筑基契机的百里旬，也不得不将药王鼎视为自身最珍贵的宝物，更是被他打算用作于过度整个筑基境的法宝。
但此时此刻，百里旬的目光却浑然不在药王鼎之上。
他那对鹰眸中煜煜发光，死死盯着鼎身上的几个八卦圆孔，望着其内的熊熊火光，目中尽是压制不住的激动。
“还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
是的，历经七七四十九日，百里旬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的来临。
他缓缓在半空中站了起来，仿佛已经彻底等不及了，呼吸变得十分急促，就连脸上的褐斑都依稀颤动了起来。
偌大山中界，其间的风声都隐约有了消失，空气如同凝固。
唯有时间在一息息地流逝。
“完美化灵丹……老夫等你，多时……”似是回想起这数十年来的辛苦奔波，数不清个日日夜夜，百里旬的眼眶莫名有了湿润，“太久了……久到老夫，早已忘记了春秋。”
“完美化灵丹，饶是在上古，也是极为罕见之物……在无数艰难险阻之前，老夫甚至几度，产生了放弃之心……”
“但好在！”百里旬的目光突然一闪，面容变得狰狞起来。
“老夫找到了那洛阳！没错，他……就是天道对老夫的馈赠，老夫为你所作出的一切，就连天道都不忍视而不见，故此……天道才将那身怀阴阳之气的洛阳，送到老夫面前！”
“这是天意！是天道要让老夫将此子炼化成丹，成就老夫完美化灵之身！”
突然，就在百里旬内心万分感慨的同时。
那尊体态惊人的药王鼎，蓦然剧烈震动了一下！
“砰砰！”其上方的鼎盖，微微颤动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按捺不住，欲要破鼎而出！
“成了！”
百里旬目光颤抖，忙不迭迈步向前，走到了那药王鼎近前。
虽说完美化灵丹尚未自行出世，还需等待片刻时间，但这并不妨碍，百里旬透过那八卦圆孔，望一眼鼎内的景象。
“传说中的完美化灵丹……会是什么样子？
百里旬的目中带着浓浓的期待，眯着眼便向药王鼎中仔细看去。
但正是这一眼，百里旬突然怔住了。
“怎么会这样……”百里旬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之色。
只见在那层熊熊燃烧的灵火周围，赫然正悬浮着诸多灵宝药材，正是百里旬这些年费尽心神收集来的。
可问题是，按照完美化灵丹的炼制配方，丹成之日，这些药材不是应该融化成灵力灵力精粹，经灵火烧灼，最终彻底融合？
为何眼下，这些药材不仅没有化作灵力精粹，甚至还皆是黯淡无光，尽数枯萎？
“是了……”
百里旬目光闪烁两下，突然暗自点了点头。
“完美化灵丹乃是上古丹药，就是古老的药典都罕有提及，真正的炼制过程……必定会与配方上所述，有所偏差！”
虽说眼下场景与百里旬的配方所述截然不同，但不可否置，完美化灵丹本就是无比珍稀之物，恐怕就连写出这配方之人，也未必真正成功炼制过完美化灵丹。
一念至此，百里旬沧桑的眼中浮现出了几许笑意。
在他看来，完美化灵丹的炼制过程，正是需要这种变化，也唯有这种异象，才能说明此丹的不凡，反倒若是一切都如配方描述，毫无偏差，百里旬反而会觉得古怪。
“砰砰！”
突然，这座巨大的青铜鼎，猛地颤动起来！
这种颤动，并不像先前那般轻微，而是无比剧烈，刚一出现，便陡然震散出一股惊人的气息！
于这股气息中，百里旬隐约听见了悠远的诵经声，似乎还有着一阵十分细微的古老吟唱，以及一股闷沉而不显的雷鸣……
听见这些声音，百里旬内心诧异万分，但目中仍是带有浓浓的振奋之色，下意识便又靠近了几分。
然而就在他刚刚靠近不多，便突然有一阵怪异的声音，传入到他耳畔。
“咔咔……”
似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百里旬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还没等他来得及回过神细想……这尊青铜大鼎上，便陡然间出现了一条裂缝！
这条裂缝极为狰狞，犹如一条硕大的蜈蚣！
“轰！”
一股磅礴的气息，轰然从这裂纹中席卷而出，瞬息间便掠至百里旬的身上！
这股气息极为强悍，犹如上古凶兽的注视，九天强者的愠怒，拂过百里旬身躯的瞬间，登时令他浑身鲜血凝固，出现了逆流！
他体内的修为如同不受控制般，无法动用丝毫，瞬间便凝固住！
“噗！”百里旬的目光猛地一缩，张口便喷出鲜血，洒在那触手可及的药王鼎上，在无比炽热的鼎身上化为白烟，触目惊心！
在这股惊人的气息下，百里旬的身子登时向后暴退，眨眼功夫便被震退到了数十丈外。
“药王鼎……碎了？！”百里旬好不容易才止住暴退身形。
他的眼中布满了惊骇，难以置信望着那尊青铜大鼎，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药王鼎乃是筑基境法宝，更是在百里旬的不断加强下，超出了寻常筑基法宝许多！
完美化灵丹固然强大，但不可否置，其终究还只是化灵境的存在……
以化灵境碎筑基境？！
饶是百里旬深知完美化灵丹的不凡，也仍是不敢相信！
但是眼下，他却是真真切切看见，那尊筑基境青铜大鼎之上，以那条狰狞裂纹为中心，不断向四周蔓延，咔咔声不绝于耳！
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裂痕，犹如蛛网，顷刻间……遍布药王鼎！
“这就是……完美化灵丹的力量？”百里旬猛吸一口凉气，震惊许久后，突然仰头狂笑起来。
碎吧！碎吧！
以完美化灵之力震碎筑基法宝，不能说明其他，仅能说明这枚丹药的无比强横！
而老夫作为注定要吞服这枚丹药之人，则会将这股力量，尽数继承，甚至是变得更强！
百里旬的目中充满了癫痫狂喜。
在他看来，药王鼎固然是好，但若注定要成为完美化灵丹出世的代价，那他绝对不会阻止，甚至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碎吧，最好是连这紫阳真人的山中界……一起震碎！
“轰！”
就在这时，药王鼎身上密密麻麻的裂纹，同时绽放出了耀眼的火光！
似有什么东西，彻底按捺不住，即将从中破出！
在一声惊天巨响之中，这尊三足青铜大鼎……炸碎开了！
滔天的火光放纵而起，升腾方圆数十丈！
在这道刺眼的光芒中，饶是百里旬已经运转起了体内修为，也仍是无法看清其中景象。
他的脸上满是激动，放置两侧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便在这时，百里旬耳畔微动，似是听见了什么声音。
“哗哗！”
这道声音很轻，但却十分清晰，隐约……就好像是铁索滑动之声！
“麒麟锁？”
百里旬微微怔了怔，心中莫名产生出了些许疑惑，是的，麒麟锁虽说同样是筑基境法宝，但却不能说远超于药王鼎。
问题在于，既然连药王鼎都碎裂了，这麒麟锁……为何还能安然存在？
随着滔天的火光渐渐淡化，百里旬的目光透出不解，凝神看了过去。
只此一眼，百里旬如遭雷击。
滔天火光犹如火海，汪洋浩瀚，无数药王鼎破裂后，大小不一的碎片，纷纷自上空落下，犹如一场大雨。
“哗！”
这些承载着筑基灵性的法宝碎片，刚一落入半灵湖，登时掀动一股百丈巨浪，水花飞溅，洒落各处。
“呲呲！”
药王鼎被灵火烧灼了七七四十九日，其上的炽热已是无法想象，触碰到湖水的刹那，还产生出阵阵烧烫声，冒出滚滚白烟。
而在白烟的尽头。
半空之中。
赫然是一道……邪异的身影！
那身褴褛的碎布白衣，似是被烈火烧至发白，看不出其原本颜色，仅是在微风中衣角轻扬，诉说沧桑。
那双白皙修长的垂落手臂，其手腕处，是层层缠绕的……麒麟锁！
只不过，这道用于束缚的铁索，此刻显然再无任何束缚之用，其一头缠绕在那身影的两个手腕，而另一头……则是高高垂落。
拖着一大块青铜碎片！
几缕妖异的白发飘动。
洛阳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了数十丈外，那道早已僵硬的身影上。
“你想怎么死？”
（收藏……）
登云梯盘踞在广袤无垠的南山大地一隅，坐拥百里山河，景色出众。
而在这座由无数粗壮藤蔓缠绕生长的天地奇观前，则被分成了三个区域，正是那矗立登云梯前数百年的三大修行宗门。
当然，自驭灵门被古道剑宗轻易覆灭，如今便只剩下了两大宗门。
其中位于偏西位置的，便是那灵尸宗。
与普通修行宗门不同，灵尸宗并非坐落于大地之上，而是在一道终年昏暗无光的深渊底部。
不难理解，灵尸宗修炼的功法偏向于阴幽之道，需要借助大量的阴尸之气，而这道巨大的深渊，据说于许多年前，曾是一处凡尘战场，埋葬着无数亡魂枯骨，只因后世沧海桑田，才会沉沦至深渊之下。
除了收集必不可少的阴尸之气，灵尸宗弟子极少现身外界，故此数百年来，渐渐成了登云梯附近最为神秘的存在。
此时此刻，在这道阴暗的深渊底部，一座座精致阴暗的楼阁深处，矗立着一座古朴的石门。
这座石门看似寻常无奇，可实际上，却是灵尸宗最为神秘威严的地方。
禁地。
一道阴寒的风声呜咽吹过，犹如厉鬼哭泣，令人闻之胆寒。
“找到了……阴尸宝瓶的气息……”
阴寒的风声中，隐约是一道沙哑低醇的声音，无比沧桑，透着一股森然。
“哼，胆敢偷我灵尸宗秘宝……必要将那贼人炼成妖尸！”
低醇的声音刚刚落下，石门背后突然便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冷哼，极为不满。
“聒噪！老三老七，你们难道忘了么……两年前，老五被那何清风打得尸骨无存……”便在这时，一道威严苍老的声音响起，将之前两道声音打断。“吾等借灵棺苟活至今……一旦外出，便会被天地压制……”
威严的声音回荡响起，那一声声嘈杂的呵斥，皆是戛然而止，纷纷陷入到沉默。
“可如今偷走阴尸宝瓶的，据说只是一个化灵境弟子……更何况阴尸宝瓶内，藏了我灵尸宗最大的隐秘……”许久之后，那尖锐的声音似有不甘，低声反驳道。
此言一出，石门背后的空间，似乎变得更加沉默了起来，再无半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于石门背后，突然又响起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与先前那几道声音不同，这道声音铿锵有力，并不虚弱。
“这一次，本座会亲自出手，还望能请出三位老祖。”
说话之人，隐约是一名年迈老妪，话语中透出一抹森然杀机。
然而此刻若是洛阳在场，定会即可察觉到，这声音的主人……赫然正是那南宫含的祖母，灵尸宗的掌尊！
……
……
与此同时，在距离灵尸宗上百里的驭灵门深处。
在那座由紫阳真人亲手开辟的山中界。
天色晴朗，明媚阳光的照耀下，半灵湖清澈的水面波光粼粼，甚是精美。清风拂过，山中界的草木微微摇曳，在那片辽阔的湖面上，更是荡漾起一层涟漪。
惊人的是，在这片瑰丽的山河画卷半空，正悬浮着一尊体态巨大的三足青铜鼎，鼎身布满了怪异的图案，微微转动间，流动出丝丝缕缕的晶莹符文，散发透出阵阵炽热的气息。
正是，药王鼎。
作为一件筑基境法宝，药王鼎不论是形态或是气息，都远超化灵境巅峰数倍。药王鼎毋庸置疑是一件炼制丹药的极佳容器，但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药王鼎却又不仅仅只是一尊炼药丹炉。
因为它所蕴含的灵性，无比惊人，外加上百里旬数十年来，费尽心力，奔波在南山大地各处，收集来的十八幅灵纹图腾，更是赋予了药王鼎无与伦比的力量。
它既是一尊炼丹炉，亦是一件对战法宝。
可攻可守，极为精妙。
也正是因此，饶是压制过上百次筑基契机的百里旬，也不得不将药王鼎视为自身最珍贵的宝物，更是被他打算用作于过度整个筑基境的法宝。
但此时此刻，百里旬的目光却浑然不在药王鼎之上。
他那对鹰眸中煜煜发光，死死盯着鼎身上的几个八卦圆孔，望着其内的熊熊火光，目中尽是压制不住的激动。
“还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
是的，历经七七四十九日，百里旬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的来临。
他缓缓在半空中站了起来，仿佛已经彻底等不及了，呼吸变得十分急促，就连脸上的褐斑都依稀颤动了起来。
偌大山中界，其间的风声都隐约有了消失，空气如同凝固。
唯有时间在一息息地流逝。
“完美化灵丹……老夫等你，多时……”似是回想起这数十年来的辛苦奔波，数不清个日日夜夜，百里旬的眼眶莫名有了湿润，“太久了……久到老夫，早已忘记了春秋。”
“完美化灵丹，饶是在上古，也是极为罕见之物……在无数艰难险阻之前，老夫甚至几度，产生了放弃之心……”
“但好在！”百里旬的目光突然一闪，面容变得狰狞起来。
“老夫找到了那洛阳！没错，他……就是天道对老夫的馈赠，老夫为你所作出的一切，就连天道都不忍视而不见，故此……天道才将那身怀阴阳之气的洛阳，送到老夫面前！”
“这是天意！是天道要让老夫将此子炼化成丹，成就老夫完美化灵之身！”
突然，就在百里旬内心万分感慨的同时。
那尊体态惊人的药王鼎，蓦然剧烈震动了一下！
“砰砰！”其上方的鼎盖，微微颤动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按捺不住，欲要破鼎而出！
“成了！”
百里旬目光颤抖，忙不迭迈步向前，走到了那药王鼎近前。
虽说完美化灵丹尚未自行出世，还需等待片刻时间，但这并不妨碍，百里旬透过那八卦圆孔，望一眼鼎内的景象。
“传说中的完美化灵丹……会是什么样子？
百里旬的目中带着浓浓的期待，眯着眼便向药王鼎中仔细看去。
但正是这一眼，百里旬突然怔住了。
“怎么会这样……”百里旬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之色。
只见在那层熊熊燃烧的灵火周围，赫然正悬浮着诸多灵宝药材，正是百里旬这些年费尽心神收集来的。
可问题是，按照完美化灵丹的炼制配方，丹成之日，这些药材不是应该融化成灵力灵力精粹，经灵火烧灼，最终彻底融合？
为何眼下，这些药材不仅没有化作灵力精粹，甚至还皆是黯淡无光，尽数枯萎？
“是了……”
百里旬目光闪烁两下，突然暗自点了点头。
“完美化灵丹乃是上古丹药，就是古老的药典都罕有提及，真正的炼制过程……必定会与配方上所述，有所偏差！”
虽说眼下场景与百里旬的配方所述截然不同，但不可否置，完美化灵丹本就是无比珍稀之物，恐怕就连写出这配方之人，也未必真正成功炼制过完美化灵丹。
一念至此，百里旬沧桑的眼中浮现出了几许笑意。
在他看来，完美化灵丹的炼制过程，正是需要这种变化，也唯有这种异象，才能说明此丹的不凡，反倒若是一切都如配方描述，毫无偏差，百里旬反而会觉得古怪。
“砰砰！”
突然，这座巨大的青铜鼎，猛地颤动起来！
这种颤动，并不像先前那般轻微，而是无比剧烈，刚一出现，便陡然震散出一股惊人的气息！
于这股气息中，百里旬隐约听见了悠远的诵经声，似乎还有着一阵十分细微的古老吟唱，以及一股闷沉而不显的雷鸣……
听见这些声音，百里旬内心诧异万分，但目中仍是带有浓浓的振奋之色，下意识便又靠近了几分。
然而就在他刚刚靠近不多，便突然有一阵怪异的声音，传入到他耳畔。
“咔咔……”
似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百里旬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还没等他来得及回过神细想……这尊青铜大鼎上，便陡然间出现了一条裂缝！
这条裂缝极为狰狞，犹如一条硕大的蜈蚣！
“轰！”
一股磅礴的气息，轰然从这裂纹中席卷而出，瞬息间便掠至百里旬的身上！
这股气息极为强悍，犹如上古凶兽的注视，九天强者的愠怒，拂过百里旬身躯的瞬间，登时令他浑身鲜血凝固，出现了逆流！
他体内的修为如同不受控制般，无法动用丝毫，瞬间便凝固住！
“噗！”百里旬的目光猛地一缩，张口便喷出鲜血，洒在那触手可及的药王鼎上，在无比炽热的鼎身上化为白烟，触目惊心！
在这股惊人的气息下，百里旬的身子登时向后暴退，眨眼功夫便被震退到了数十丈外。
“药王鼎……碎了？！”百里旬好不容易才止住暴退身形。
他的眼中布满了惊骇，难以置信望着那尊青铜大鼎，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药王鼎乃是筑基境法宝，更是在百里旬的不断加强下，超出了寻常筑基法宝许多！
完美化灵丹固然强大，但不可否置，其终究还只是化灵境的存在……
以化灵境碎筑基境？！
饶是百里旬深知完美化灵丹的不凡，也仍是不敢相信！
但是眼下，他却是真真切切看见，那尊筑基境青铜大鼎之上，以那条狰狞裂纹为中心，不断向四周蔓延，咔咔声不绝于耳！
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裂痕，犹如蛛网，顷刻间……遍布药王鼎！
“这就是……完美化灵丹的力量？”百里旬猛吸一口凉气，震惊许久后，突然仰头狂笑起来。
碎吧！碎吧！
以完美化灵之力震碎筑基法宝，不能说明其他，仅能说明这枚丹药的无比强横！
而老夫作为注定要吞服这枚丹药之人，则会将这股力量，尽数继承，甚至是变得更强！
百里旬的目中充满了癫痫狂喜。
在他看来，药王鼎固然是好，但若注定要成为完美化灵丹出世的代价，那他绝对不会阻止，甚至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碎吧，最好是连这紫阳真人的山中界……一起震碎！
“轰！”
就在这时，药王鼎身上密密麻麻的裂纹，同时绽放出了耀眼的火光！
似有什么东西，彻底按捺不住，即将从中破出！
在一声惊天巨响之中，这尊三足青铜大鼎……炸碎开了！
滔天的火光放纵而起，升腾方圆数十丈！
在这道刺眼的光芒中，饶是百里旬已经运转起了体内修为，也仍是无法看清其中景象。
他的脸上满是激动，放置两侧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便在这时，百里旬耳畔微动，似是听见了什么声音。
“哗哗！”
这道声音很轻，但却十分清晰，隐约……就好像是铁索滑动之声！
“麒麟锁？”
百里旬微微怔了怔，心中莫名产生出了些许疑惑，是的，麒麟锁虽说同样是筑基境法宝，但却不能说远超于药王鼎。
问题在于，既然连药王鼎都碎裂了，这麒麟锁……为何还能安然存在？
随着滔天的火光渐渐淡化，百里旬的目光透出不解，凝神看了过去。
只此一眼，百里旬如遭雷击。
滔天火光犹如火海，汪洋浩瀚，无数药王鼎破裂后，大小不一的碎片，纷纷自上空落下，犹如一场大雨。
“哗！”
这些承载着筑基灵性的法宝碎片，刚一落入半灵湖，登时掀动一股百丈巨浪，水花飞溅，洒落各处。
“呲呲！”
药王鼎被灵火烧灼了七七四十九日，其上的炽热已是无法想象，触碰到湖水的刹那，还产生出阵阵烧烫声，冒出滚滚白烟。
而在白烟的尽头。
半空之中。
赫然是一道……邪异的身影！
那身褴褛的碎布白衣，似是被烈火烧至发白，看不出其原本颜色，仅是在微风中衣角轻扬，诉说沧桑。
那双白皙修长的垂落手臂，其手腕处，是层层缠绕的……麒麟锁！
只不过，这道用于束缚的铁索，此刻显然再无任何束缚之用，其一头缠绕在那身影的两个手腕，而另一头……则是高高垂落。
拖着一大块青铜碎片！
几缕妖异的白发飘动。
洛阳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了数十丈外，那道早已僵硬的身影上。
“你想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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