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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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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明家公子难道不相信本将军的话,这些百姓如果不是东吴奸细,不会伤害他们的。”昭将军话语里不无讽刺道。

    明叔夜淡淡道:“谁知道呢,剩下的不过十人,也希望昭将军不要为难他们。”

    南宫昭心里忌恨他,然而面子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是望着他,没有发话。

    “要不我们都留下来,等捉住了奸细再走。”朱璺见状缓解尴尬。

    门口的盘问一直继续着。

    朱璺望着心惊胆颤的百姓陆陆续续地走出来。

    一旁的朗月看见主公的眼色,会意道:“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姑娘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明公子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结香也担心奸细查出来难免又是一场血战,会威胁到姑娘,也笑道:“是啊,姑娘,我们先回去吧。”

    没有等朱璺说话,昭将军淡淡一笑道:“还不扶姑娘上马车?”

    朱璺扭不过昭将军的威严与命令,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朱璺掀起车帘看着明叔夜依旧站在那里,望也没望她,心里一丝懊恼。

    原本她有很多话想和明叔夜说,可是现在什么都说不出口,她心里未免一阵惆怅。

    马车驶离不久,赵副将在昭将军的先前示意下,不顾明叔夜的反抗,将院子里百姓全部杀死。

    禁卫军又冲进院里,各个角落搜查,终于捉拿住那名狡猾的东吴奸细。

    原来那奸细躲在后面的草堆里,准备趁夜伺机逃跑。

    可怜前面死去的八名大齐百姓。

    赵副将当场砍死了那名奸细,握着血迹未干的刀冲出来,提了人头,又着人把死去的九名无辜人员一齐拖走。

    明叔夜眼睁睁看着禁卫军离开。

    昭将军送走朱璺后,探子禀道:“主公,据可靠消息,齐郡的疯婆子的确姓房,至于是不是安亭主失踪的母亲,属下不敢确定。”

    “人现在何处?”昭将军淡淡问道。

    探子道:“关押在地牢。”

    昭将军没有说话,寻思良久道:“先留着一条命。”

    “是。”探子应声离开。

    是月初六黄道吉日,郭后与郭夫人携着满朝一品官诰命夫人,迎送着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

    和亲马车驶离京都,一同前往的还有结香,锦茜、种碧和朗月。

    独独湘树没有跟随。

    老夫人是嫌湘树太小,一团孩子气不懂事,故而派了个经验老道的温大娘相随。

    温大娘带着锦茜和种碧坐了前面的马车,朱璺同结香和朗月一车。

    马车一路往北而行,晓行夜宿,连续两日。

    这日,刚刚路过保定,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道:“郡主,前面官道滑坡挡住了去路,大家要绕道走。”

    朗月闻言神色凝重地上前猛掀车帘,看到前面果然被山上滚下的石子红泥等拦住了去路。

    温大娘正从马车窗口朝这边探头,看见朗月,便问道:“前面的路走不通了。是绕道还是派人搬石头?”

    绕道可以走旁边的另一路稍仄的官道,搬石头的话,经过一夜的大雨,难保前面的路没有被继续堵住。

    朗月不禁蹙眉道:“郡主,咱们得改道。”

    再往前一里就是村庄,眼看天也快黑了,得尽快赶到庄户人家歇息。

    朱璺看看天色当机立断道:“绕道吧。”

    结香突然紧张地揪着裙角。

    她想起了一个月前去水月庵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此刻的情形就如同那日,会有会有诈?

    她看着姑娘的美貌,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朱璺已经察觉到结香的失神,转身看向她。

    结香抬起头,把忧心话吐出来:“会有会又遇上什么麻烦?姑娘,郭后封您郡主,安排您和亲,加上水月庵的事,奴婢总觉得这前前后后都和郭夫人有关,是她幕后主使的。”

    朗月静静地听着,红着脸,掀帘看着帘外。

    朱璺见结香忧心忡忡,笑道:“前前后后有近百的士兵护送,再者马车上有王族的旗帜,一般的山匪怎么敢与朝廷抗衡,除非,有人不把朝廷放在眼中。”

    朗月略为吃惊地看着朱璺散发着睿智光芒的杏眸。

    朱璺肌白如雪,明眸善睐,眸子里有着不同于十五及笄的女子应有的羞涩与惶惶,好像已经看透了世事一般。

    那是一双深谙世事的光芒。

    说不出口的奇特。

    朱璺转而冲朗月笑道:“你武功高强,你说是不是?”

    朗月一愣,转头道:“姑娘的话很有道理。结香别担心了。”

    朱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淡淡地朝朗月笑笑,她从袖间取出一块帕子,道:“朗月,你的主公可曾派了人来这里?”

    朗月一怔,下意识地否认道:“我就是主公派来保护郡主的。”

    “就你一个人吗?”朱璺若有所思,“今日是你的生辰,这帕子是我特意缝制,送你。”

    朗月又愣了下,旋即小心翼翼地接过姑娘递来的帕子,百感交集,“姑娘记得我的生辰?”

    朱璺淡笑着点点头。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朗月,这么弱小的姑娘从小就被训练成死士,没有常人的感情,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良久,朱璺关切道:“时间好快,你今年也有十五了吧。可曾想过家?”

    她想着不如趁在和亲的路上,放走朗月,这样,也可以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

    只要朗月愿意。

    朗月没听出姑娘话里的意思。

    她惯性地点头:“婢女早已没了家,想也没用。”她爱不释手地盯着帕子上绣的月亮,这是代表了她的名字吧。

    朱璺一直关注着朗月的表情,明白了她比想象中更惹人怜惜。

    她是个孤儿。

    朱璺心里暗叹,又道:“那如果我让你成家立业呢?”

    “姑娘说笑了,成家立业是男子的事。”朗月毫不犹豫道,然后突然发觉不妥,身子一颤,执着绢子的手一抖,“姑娘,你是准备打发我走吗?”

    口气很淡很轻,很害怕这是真的。

    朱璺看她的目光异样的柔和,这个目光打消了她的疑虑,她笑道:“我怎么舍得呢?正因为舍不得,才希望你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整天的打打杀杀,让人提心吊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