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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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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炎侧目看向朱璺,过了片刻,才道:“是不是我们家的茶水也比你自家的好喝?不够的话要不要回头把茶叶也带走。”

    朱璺气呼呼地把茶盅放在桌上。

    常山过意不去,嗔怪道:“大哥!”

    “你什么意思?你心情不好我很理解。但是把气撒在我身上,是觉得我好欺负么?”

    南宫炎反问:“我朝你大声说话了吗?我骂你了还是打你了?一言不合就说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个嫡女!”

    “不要污蔑嫡女,就算是嫡女也没有你这位大公子的气量,你既不打人也不骂人,说出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戳人心呢。是以为你很能说,还是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让着你?我偏不!你无凭无据的就想把自己受的伤害迁怒到我的身上,门也没有!”朱璺理直气壮地道。

    她不要面子不要礼仪,南宫炎还要!

    南宫炎压低声音怒道:“我若迁怒于你,你现在还活蹦乱跳地坐在这里和我吵架,真是作梦!”

    常山眼看着两个人又吵起来,忙拉架道:“别吵了。大哥你应该让着宜安,真是看不惯你们,从小吵到大。”

    常山无奈地常嘘短叹,看着斗鸡眼一般的两个人。

    霹雳啪啦的几声鞭炮响起,是府门前没有炸完的鞭炮,被小孩子们捡起来炸开了。

    南宫炎瞪着同样睁大眸子盯着他的朱璺。

    两个人沉默一会,然后随着那几声鞭炮响起后,就陷入死寂。

    谁也没有先开口。

    南宫炎突然探过脸,靠近她,道:“你想死吗?”

    常山吃惊地道:“大哥,你怎么能吓唬宜安妹妹?”

    南宫炎近距离地审视着朱璺。

    如此近的距离,以至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味,隐隐约约地飘入她的鼻间。

    有点像香水的气味。

    淡淡的薄荷香味。

    虽然简单,却令人精神振发。

    朱璺咽了口水,无意识地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什么?”南宫炎蹙眉望着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很诧异。

    宜安说的话都是他没听过的。

    想他跟着父亲南征北战几年,多少有些见识的,可是宜安说出口的话仿若听天书一般。

    南宫常山也不解了。

    “宜安,你是不是生病了?”常山担心地关切道。

    朱璺又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趁还活着时,多尝几口好茶。”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南宫炎生气地看着她。

    朱璺给他的印象太自信了,真以为他会念及旧情不敢对她动手?

    “大公子心狠手辣,做事麻利果断,杀人还须亲自动手。常山你做个见证,倘若明日我暴尸荒野,大公子就是凶手。”朱璺她认真地道。

    南宫炎气得语结:“你——”

    “大哥,我劝你不要吓唬宜安妹妹。”常山忙道。

    正说着人传老夫人来了。

    南宫炎随即比座位上弹了起来,朱璺松了口气,站起来望向远处,只见老夫人在微夫人的陪同下朝这边走走来,老夫人起初一直望着前面的路,一边走路一边和微夫人说话,没有看到旁边有人。

    直到转头的微夫人看见南宫炎,才顿足:“你们怎么还没去灵堂?”

    老夫人这时才转过身,看到了其中有她的七孙女宜安,收敛住脸上表情,招手道:“宜安,到祖母身边来。”

    “是。”

    朱璺得意地瞥了眼南宫炎,然后拉着常山脚步雀跃地走到跟前。

    南宫炎向老夫人和微夫人行过礼后,才跟过去。

    老夫人见他礼节周到,暗暗赞许。

    因为南宫炎的母亲去世,大家的表情都很肃穆,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来到灵堂,依次进去祭拜。

    远远的就看见很多世家的亲戚们都来了。

    朱璺仔细看了看,发现认识的就那么几个。

    燕王夫人刚刚已经见过。

    中山王夫人没有来,但派了人过来,那人此时看见了杜老太妃就走过来行礼,简短地述说了一下中山王府里的事后,就跟着老夫人一行,往灵堂走去。

    旁边的几位夫人围簇在院里正无聊说着话。

    还有几位姑娘,个个像水葱似的。

    朱璺心里嘀咕着,怎么来了这么多花枝招展的姑娘。

    常山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襟,示意她到旁边说话。

    朱璺就悄悄地退出。

    跟着常山走到旁边,常山轻声道:“你知道那几位姑娘是谁家的吗?”

    “谁家的?”朱璺漫不经心地问。

    常山悄声指了指杏黄绸马面裙,外套水红色褙子的中等身量的女子道:“那一位是微夫人娘家的羊三姑娘。”

    又指了指羊三姑娘的旁边穿淡紫色褙子的模样最出众的姑娘,道:“那一位是羊三姑娘的表姐蔡庸的曾孙女,就是微夫人的母亲娘家的姑娘。”

    这关系还挺长的。

    常山提起蔡姓,她已经猜到是谁了。还不是制作焦尾琴的蔡庸。

    蔡家是书香门第,想来她家的姑娘不差。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与沛王府不走动,想结识学个琴都没个机会。

    朱璺不解道:“蔡家和你们家有什么渊源?”

    常山悄声道:“与南宫府没什么渊源,不过蔡家与大哥母亲的娘家王家渊源很深。我婶娘的父亲与蔡家姑娘的曾祖父有师生情谊。”

    原来有裙带关系。

    本朝的贵族圈里的人,没有关系的反倒不正常了。

    “所以这位蔡家姑娘就代表他们家来吊谒?”朱璺推理道。

    常山笑了笑:“你呀,天真了吧。”

    “大家都愁眉苦脸的,你还敢笑?”朱璺提醒她。

    常山忙收敛住笑意,叹道:“她们来可不是单纯为了吊谒。”

    今日是王夫人大丧,不为吊谒那为什么。

    朱璺眨眨眼睛看着她,大惑不解。

    常山不急着解迷,又指了指和蔡家姑娘说话的另一个背对着她们,只能看到衣裳颜色是淡绿的马面裙搭翠色褙子的姑娘,道:“知道那一位是谁家的吗?”

    “谁家的?”朱璺配合着常山,故作神秘,表现出莫名的兴趣,重复地问了句。

    南宫常山道:“你再好好想想。”

    朱璺忙道:“这姑娘看着有点面善啊,好像哪里见过似的。”

    常山看她依然不明所以的样子,就提醒道:“她姓郭。”

    姓郭?

    朱璺的心跳漏了一拍。

    常山已经压低声音介绍道:“她长得是不是很像你嫡母?”

    “是啊。你一说就提醒我了。难怪看着这么面善。”朱璺皱眉道,话虽如此,可惜姓郭,注定成不了朋友,“这位郭姑娘和我嫡母有什么关系?”

    常山解释道:“是你舅舅家的堂侄女。庶出的,所以一度不受郭家人重视,不知道为何,现在突然又给她机会出来交际,抛头露面。这次大概是这位郭姑娘第一次出门。所以你看她寸步不离蔡家的姑娘,蔡家姑娘打从出生就对诗书礼仪耳濡目染,对外的事比较擅于交际,不会出错,所以她巴结着呢,顺带也跟着学得一二,不让自己出错叫人笑话。”

    “那她蛮可怜的。今日若是出错,岂不又要冷落?”朱璺叹道。

    常山奇道:“宜安,我以为你会说,这个人多么多么势利呢。你竟然还同情她?”

    朱璺被她说得心里有点乱。

    朱璺生怕被常山认出了自己不是真的朱璺,可是这具身体明明就是朱璺的。

    她想了想,索性不管,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伸了伸懒腰,道:“常山你干嘛介绍这么多,反正又不和我们沛王府来往,她们的家族都非常避讳朱室吧。”

    “除了郭家的姑娘外。”常山肯定了她一半猜测,“知道为什么介绍给你听吗?”

    “为什么?”朱璺机械地重复她的话。

    常山好像对这些八卦很感兴趣。

    可惜她不感兴趣。

    她只想早日救下明康。

    她抬头看了眼灵堂的方向,老夫人也没有进去,正在和遇上的几位贵族夫人在说话。

    她放心地回过头,听常山悄声的话语:“都是来相亲的。”

    相亲?

    朱璺讶然。

    难道是替南宫炎相亲?

    常山果然告诉了她一个吃惊的消息。

    她眨眨眼睛,不解地问:“南宫炎现在心情不佳,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看上姑娘吧?”

    如果真看上,那岂不是说明南宫炎不孝顺,竟然在母亲的灵前想着女色。

    朱璺很吃惊地看着摇摇头的常山。

    她终于松口气,不是南宫炎才正常。

    不过,除了南宫炎又会是谁呢?

    常山嘀咕道:“微夫人的侄女今年十七,岁数最小。郭家的姑娘年方十九,上一次的婚事因为种种缘故吹了,蔡家的姑娘岁数最大,今年过了二十五,还没有嫁出去。但是长相颇为出色,而且知书达理,特别讨长辈喜欢,年纪都很大,怎么可能是介绍给我大哥,”

    常山说着,话锋一转:“你说,昭叔叔会看中哪一个?”

    南宫常山的话音刚落,朱璺咂舌。

    原来替昭叔叔相看。

    可是昭叔叔会有闲情逸致相看这些姑娘吗?

    朱璺觉得很悬。

    昭叔叔的为人,这些姑娘又了解多少?不过是为了家族的联姻来相看。

    常山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拉着朱璺的手边走边道:“我二叔叔近来琐事缠身,加上婶娘刚刚过世,这些人家就巴不得把姑娘抬进府里送给二叔叔。不过二叔叔,未必会看得上她们。因为二叔叔除了婶娘一人再没有娶过,也许二叔叔心里只有婶娘,现在婶娘离世,二叔叔的心也跟着婶娘走了吧。哎,看到二叔叔情绪低落的样子,真叫人心疼呢。”

    常山一边说一边把她拉到大槐树下。

    就在这时,说话的三位姑娘突然朝她们走来。

    常山轻声叫道:“哎呀,不好,她们过来了。”

    “不想见就赶紧闪人呗。急什么。”朱璺漫不经心道。

    常山扯住她:“那可不行。看见了再装作没看见,被长辈们知道,要落一顿斥责。”

    “我和她们不认识。我可以走。”朱璺说着拔腿要走。

    常山不想一个人应付三个厉害的角色,就死死地扯住朱璺的袖子,不让她走。

    两个人互相牵制着时,郭家的、蔡家的和羊家的共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走近来。

    说话的人又变成一个大圈子。

    蔡家姑娘向常山默默点个头,以示招呼,然后问道:“常山,你身边这位姑娘面生的很,不知道是谁家的?”

    常山望向朱璺,看着她的眼神,如果宜安不想被介绍,她就一句话敷衍带过:“亲戚家的。”

    不过朱璺没有任何不满,眼神看着蔡家姑娘还有点不一样。

    常山就向眼前三位姑娘解释道:“是我二叔叔的义女,宜安乡主。”

    几位姑娘互视一回。

    紧绷脸色缓和了许多,蔡家姑娘语气轻松道:“原来是宜安乡主。怠慢了还望见凉。初次见到乡主,就觉得乡主的美貌实过于吸引人。”

    羊家姑娘就附和道:“我说呢原来是沛王府的姑娘。果真是太漂亮了。方才我们还在说,乡主是谁家派来吊谒呢。”

    朱璺赧然。

    这三位姑娘敢情把她也当成她们中的一员,差点误以为她是她们的竞争对手。

    郭家姑娘带着点鄙夷:“沛王府里只有长乐亭主一个嫡女吧。听说,她们家从前有个疯婆子给王爷生了另一个女儿,你不是长乐亭主,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贱婢所生?”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郭家的人,人心可真齐啊。

    朱璺淡淡地看向郭家姑娘,方才常山介绍过,这位郭家姑娘的身世不太好,在河西郭氏宗族里得不到重视。

    庶出的看不起庶出的,这一点倒让人好奇得很。

    郭家姑娘哪来的底气,嘲讽别人呢?

    难道忘了她自己的身份?

    朱璺不解地看向郭家姑娘,没有同她据理力争,只是淡淡道:“我生母的情况,你比我还清楚。是不是我父亲告诉你的?”

    郭家姑娘摇头:“这件事还用王爷说。大家都在传。”

    大家都在传?

    朱璺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件事过去十年了,你说这么多年,大家都在传这件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