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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鬼谷学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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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虞建立后,整顿天下的书院武馆,集中资源,在各州设立了两级教育体系。初级的称为蒙学,而高级的称为大学。

    立人学院、翟氏武院和鬼谷学院,就都属于大学的档次。

    蒙学顾名思义就是启蒙,不过本朝的蒙学,却不仅仅如此,而是在这个阶段包含了许许多多的生活、生存技能。不仅教识字、识数以及粗浅的炼气法,更有进阶的作文、计算、射御等课程,此外农事、冶炼、营造、纺织等技能,也要学会一样。

    当然,课程的名目虽多,却也不是每所蒙学都能讲这么多课程都开设齐全的,不过每一个档次的课程总至少要有一个。这个是底线。

    每通过一项课程,根据学习情况,能收获高低不等的积分,而达到了一定量的积分,就能获取到进入大学学习的推荐。

    帝国大力推进国民个人武力的提升,只要个人修为达到了武者阶段,就能直接获得足够进大学的积分。

    只是,对于平民子弟来说,这条终南捷径是渴望而不可及的。

    所谓穷文富武,没有足够的营养支持,没有额外的药物辅助,将武功提升到人级,只能靠长年累月的水磨工夫,只有极少数天资横溢之辈,才赶得上世家豪族的中人之姿。

    倒是走文事一途,只要努力一些,脑子也好使一点,倒是有不小的可能通过大学的入学测试。

    只是,要将一门门的课程都顺利通过,这也要不短的时间,是以宋江举目所见,自己这些未来同窗,基本上年岁都不小,超过了二十岁,而且大多看起来偏瘦弱。这倒与他们的新生指导陆怀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江三人没来时,陆怀烟就已经将已经报道的四十七人整理成了十人一排的队列,当三人入列填补上缺口时,一个还算整齐的方阵就出现了。

    陆怀烟招呼排头带队,前往政务院的区域,而他自己则落在最后,防止有人掉队走失。

    在进入立人学院之前,宋江是在自己家族内学习的,宋家蒙学秉承了本家军法治家的传统,对于队列行走早已熟悉。

    而面向大众的蒙学,尽管也有类似的课程,以便养成纪律性,不过总比不上宋家的程度。

    队伍一开拔,之前还有模有样的方阵,立刻就散乱了。总算是有些基础,没有人窜行跨列,只是快慢不一,形成疏密,就避免不了了。

    陆怀烟见此微微一哂,没说什么,每年的新生都差不离,都是要等到为期三周的军训之后,才能像样。

    唯一让陆怀烟有些意外的,是宋江三人。陆怀烟本以为他们三人年纪小,成为武者已经不容易,训练会不足,却没想到他们三个走得不疾不徐,间距始终保持得很好,不由暗赞,不愧是印州这出天下强兵的地方出来的。

    不多时,一行人拐入一个花园般的大院子,在院中的空地上重新整队。

    陆怀烟来到队伍前,迎上一位头发灰白的麻衣老者,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政务院的温不凡院长。”

    人群中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小声。

    温院长名为不凡,形貌却一点都不出众,黑瘦而矮小,丢到人群中一下子就会找不到。

    陆怀烟听到笑声,眉毛一蹙,喝道:“笑什么笑!温院长可是从计相位置上致仕的!你们当中绝大多数的人,在致仕前能当上六部主官就很不错了!”

    宋江三人都没有笑,那老者行走间那种飘然和厚重糅杂的怪异感觉,就让这几个有过厮杀经验的小辈,得出了此老绝对不一般的结论。而当陆怀烟说出他以往的身份后,三人俱是一震。

    出身于世家的宋江几个,可不是寻常草头百姓可比。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寻常百姓眼中的高官,在他们眼中也只是等闲。反而是那些念起来拗口生僻,往往只在官府内部往来文书中出现的官职,听起来会有如雷贯耳之感。

    所谓计相,是朝廷之中,地位最高的五公之一,掌握财政大权。

    宋江祖父宋碧空,在解甲归田之前,最高的官职是卫将军,离计相还差了一级。如果他不曾因血洗童家而去职,或许在致仕前,能升任大将军或是太尉,与计相同列,也有可能升不上去,直到致仕后,追赠这两个职务之一。毕竟,在九卿级将军中,卫将军并不是排名第一的,之前还有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两个官职。

    宋字世家目前在朝廷之中,官位最高的是祖父宋碧空的幼弟,继承宋家京城分支的宋碧霄。而宋碧霄就算承了宋碧空被迫去职,在皇帝心中留下的情分,至今也只是六部之中礼部的尚书,距离五公,还有几十年要奋斗。

    经过陆怀烟这一吼,即使是不清楚计相分量的人,也清楚了温院长来头不小,不敢再怠慢。

    毕竟,通过层层考试,进入鬼谷学院这种天下知名学府的人里,没有哪个是脑瓜子不好使的。

    温不凡历仕两朝,久经宦海,什么场面没见过?对于新生们的冒犯,他一点都没往心里去,泰然自若发表了一番迎新辞,介绍了政务院的历史、名人、杰出校友,最后再寄予祝福,希望大家成材,为国家为天下作出贡献。

    温不凡说完,之后是老生代表的发言。内容差不多,更贴近实用。

    宋江却是从中听出了鬼谷学院和立人学院的不同。对学院进行日常管理的人,是一个叫做学生会,由学生组成的组织,而院长、教授和讲师,只是授课,并不管人。

    欢迎会的最后一部分,是新生代表发言。

    之前带队来此,担任排头的那位新生,上前发言。

    这名叫高风的新生代表很年轻,仪表不凡,发言也很鼓舞人心,可是宋江就是莫名地看他不顺眼,觉得他大言炎炎,有些浮夸。

    高风发言完毕归队,陆怀烟上前把明日开始的军训事项说了一遍,便宣布下午无事,众人解散。

    宋江在鬼谷学院的第一天,便在各种新鲜里,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