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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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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人勿闻

    莫若勿言

    欲人勿知

    莫若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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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偷听

    书接上回。话说李仲明、祁咏春和两位异度尊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一同穿越梵天玄梦秘道,从嘉禾来到了龙珠岛。他们首先抵达了岛东的幻花庵遗址,约定今晚子时再返回这里,之后就趁着夜色潜入将军墩,通过神道顶端的石翁仲,投射出伊藤等人盗墓的历史画面,又从古枫林、饮马池这两座有悖常理的墓门中取出剩余的赤骊珠,当然,只是若干应身珠和幻影珠。

    至此,关于石殿古墓的谜团,已解决了两个:

    其一,当初石翁仲的眼珠为何动了动?答案是为了记录盗墓者的行踪。

    其二,无稽之门内为何会有一股微风?因为除了这一偏门外,还有两处正门入口。

    现在,在开往龙珠镇部的途中,李仲明又提出了其他几个问题:石殿地宫的甬道入口,那两扇石门为何是半掩的?旁边那具浑身毒粉的干尸是什么人?为何身旁断了一柄长矛?

    车内,那俱罗尊者娓娓道来,李、祁二人洗耳恭听:

    “世人只知一统独大、专横独行,万事都要追求一个唯我独尊,却不知,这宇宙太极之道,本是一分为二,阴阳互补、来去互通,循环往复的啊!将军墩看似宋人的一座陵墓,实则隐藏了一段延续千年的恩怨故事……”

    原来,这将军墩建于两宋之交。公元1125年,金兵分两路南下,进攻北宋王朝,宋徽宗赵佶慌忙传位给钦宗赵桓,患得患失,举棋不定,终至首府沦陷,1126年,徽钦二宗被掠至五国城,后客死异乡,史称靖康之耻。1127年,康王赵构在河南商丘拥立为宋高宗,并于四年后定都西子湖畔的临安府,搭建起偏安一隅、苟延残喘的南宋王朝。

    为逃避战乱,大批赵宋皇眷和旧朝遗老纷纷拖家带口,一路南逃,有一部分就来到了万顷龙湖之中的龙珠岛,与当地土著混同而居,那春蕾小学的赵之凡校长,也是其中一脉。与这浩浩荡荡的逃难大军相对应,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也涌现出诸如岳武穆、韩良臣等一大批抗金名将,而祖籍龙珠的蔡公也是其中之一。

    蔡公名琼,字君玉,身材魁梧,臂力过人,少年时生性顽劣,浑如魔王转世,乡人皆畏。幸有父老以“周处除三害”的故事点化他,终于幡然醒悟,痛改前非,举义军北上抗金,屡立战功,人称“常胜将军”。后南宋与北方兴起的蒙古建立联盟,合力夹击,金兵势微,蔡公封刀挂剑,官至兵部侍郎。但因其性格耿直刚烈,不事权贵,频遭奸佞妄加诽谤,处处排挤。可惜他沙场上威猛如虎,官场中却举步维艰,不到五十岁就抑郁而终。死后朝廷念其战功,升格赠封兵部尚书,谥号武佑,归葬故里,并赐恩荣牌坊一座。这蔡公族裔也跟着显耀兴旺起来,逐步形成岛上的蔡家村。

    修造陵墓,必先象天法地、寻龙点穴,古人对此尤为重视。因而蔡公生前就已委托族人安排,请教风水先生,遴选身后之地。这龙湖一带,有位欧阳子,精通阴阳八卦、奇门遁甲之术,颇负盛名,于是蔡氏族人重金邀来龙珠岛勘察选穴。谁知欧阳子刚刚在岛上转了半圈,就已吓得面如金纸,连连推辞想打退堂鼓。这好不容易请来一位活神仙,岂有放手之理?蔡家人苦苦挽留,又好酒好菜、馈金赠银,百般殷勤招待,终于撬开了欧阳子的尊口。

    这一日,也是特意挑选的黄道吉日,欧阳子恭敬焚香,沐浴更衣,领着蔡氏族人抬上各式贡品,来到岛东的幻花庵。对着三幻仙圣、禹王和五龙老爷的塑像,逐个三拜九叩行礼事毕,又捐了不少香油钱,方才说道:“承蒙族长厚爱,不才斗胆观瞻龙珠湖山胜迹,实为三生有幸!此次谨受重托,寻龙点穴,踏勘蔡公百年之地,已是惭愧之至!今敬奉天界尊神,仰仗仙圣威仪,妄论造化,恳请上尊以慈悲恩泽为怀,宽恕区区信口雌黄唐突之罪!盖因天机不可泄露,万望族长守口如瓶!”

    古代人说话文绉绉的生涩难懂,这里翻译一下,意思是我有幸来到龙珠岛,为蔡公寻找墓地,有些话本不能说,但大家一片好意,难以推辞,就不得以说说吧,还请严格保密。之后,欧阳子就把龙珠岛五龙盘踞的风水格局跟在场的蔡氏族长大致解说了一通,又说上古以来,这岛上及周边岛屿就已修造了不少古墓,而按照蔡公的生辰八字,墓穴选在岛东南的山丘、靠山面湖为佳,但需先行谨慎踏勘,以免挖出前朝旧坟。说完又举行了一番庄重仪式,领着族人浩浩荡荡前往东南角具体选址不提。

    俗话说:隔墙有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里欧阳子对蔡氏族长秘授机宜,没想到幻花庵大殿的屏风后,就竖着一双贼溜溜的耳朵,早把那些五龙护岛、古墓遍地的话听在了心里。

    这一位,生得虎背熊腰,却长着一副獐头鼠目的模样,姓阙名恨天,正是龙珠岛玄廊山虎头牢的典狱长。因昨夜一场噩梦,心中忐忑,赶到幻花庵求个签,打算问计于鬼神。原本已经解完签义,准备回去,可巧碰上欧阳子领着蔡氏族人前来拜神祈愿。心中暗道:早闻蔡公抗金,是个战功赫赫的名将,此番选穴大事,自然非比寻常。听那位道长所言,龙珠岛上竟有如此神机,今日巧遇,也是我的福分,倒不如尾随其后,去一探究竟。保不定还能找到什么古墓,挖出些宝贝,发个横财!——心里起了贪念,阙恨天就偷偷摸摸跟在后面,来到了东南方的一座小山头。

    【第二幕】石桥

    前面欧阳子领着众人,依循阴阳八卦和龙脉走向,亦步亦趋,寻至一处山丘。

    只见这里背山面湖,周边山林多生荆棘,岩石峥嵘,唯独此处树木葱郁,不远处还有一座池塘,好似笼罩着一团温润的雾气。欧阳子又掏出一只青瓷圆钵,倒入随身葫芦中的清水,把一根穿有两粒软木的细长磁针轻轻放在中央。磁针微微一阵旋转,指定方向。再看圆钵底部,标有一圈坎离艮巽、子丑寅卯的字样,却是一只测定方位的罗盘。欧阳子五指捻动,口中念念有词,勘定了墓穴朝向和破土之处,回头又绘制了一册施工图样交予蔡氏族人,前前后后关照了一番,就动身告辞。

    这边蔡家人赶紧募工采办,大兴土木,忙着给自家老爷修造墓地;那一边,阙恨天也是一刻不停,委派手下日夜紧盯这工地上的动态……您道他为何不去其他地方,却盯着这一片不放?

    不为别的,只为欧阳子的那句“以免挖出前朝旧坟”。

    按照阙恨天的逻辑,天下万物,虽千姿百态,但万变不离其宗,总有一套颠扑不破的道理。

    寻龙点穴也是如此。

    自古以来,懂得利用风水堪舆之术的又何止蔡氏他一家!不说皇宗贵胄,就算历朝历代的那些官宦商贾,都会千方百计寻个风水宝地,以求封荫子孙、泽被万代。既然龙珠岛上藏有诸多龙脉,说不定现在蔡家人开挖的山地下面,就建有一座塞满宝藏的古墓!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其实还有一句,叫做:聪明害死人。阙恨天的确很聪明,敏锐地嗅出了地下古墓的气味,但是他万万没料到,这个偶然降临的生财之路,以及自诩聪明的贪婪念头,葬送了他的后半生。

    堪堪已有七日,这天夜间,阙恨天心思不宁,靠在虎头牢的书房里草草翻阅几册图书,突然烛花一跳,手下叩门禀报,说蔡家墓地上出现异状,在半山腰挖出一道石门,然后收工时就少了一名工人,到现在也没找到。

    “快!备马!带四个弟兄!”

    阙恨天急忙披戴衣冠,提上灯笼,领着一班狱吏火速出发,约有一袋烟的工夫,冲到了蔡公墓地附近的树林。就瞧见前面的工地上人影攒动,一帮家丁举着火把、灯笼大呼小叫、忙乱不堪。领头的一位年纪颇大,白发白须,头戴峨冠,正指挥众人施救。

    “怎么现在才说!不见了多久?”老者扯住身旁的一位壮汉责问道。

    “两,两个时辰……”壮汉面露怯色,看样子像个工头。

    “唉!有没有派人去找?”

    “派了几拨人,附近山上和池塘都去了,还没找到。”

    “唉!这可如何是好?”老者手拄长杖,抖抖索索。正不知怎样处置,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喊道:“在这里在这里!”

    只见距离此处约十余丈的树林里,灯火摇曳。一拨人搀扶着一名头扎汗巾、浑身是血的工人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搞的!那里寻着的?”老者吃惊地问道。

    旁边的家丁七嘴八舌报道:“在林子里一座土丘边找着的。开头还能讲几句话,说他收工时忘了土镐,独自回山上取,却失足掉到那……那半山腰的石门里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快快!快抬到庄里,好生救治!”老者不等说完,忙命人快马加鞭将伤者运回去,又狠狠训斥了壮汉几句,坐上轿子一路叹气返回了庄寨。壮汉挨了一通训,心里恼火,把手中的灯笼狠狠一挥,也招呼众人撤了。

    闹哄哄的工地,转眼人走灯灭,黑黢黢的像个阴曹地府。一阵寒风吹来,身边的树叶沙沙作响。阙恨天和手下像几匹两眼冒光的野狼,从林中悄悄走出来,又爬上半山坡,挨近那条挖开的地沟,举灯查看。只见此处深约一丈,长约三丈有余,架了木梯,旁边零散堆着些岩石沙土,走得匆忙都忘了收拾。地沟的尽头,似乎隐着一道白森森的石门,在冷月映照之下,显得分外阴森恐怖。

    听刚才家丁所言,那个失踪的工人是从这石门掉入,但为何出现在山脚下的土丘旁?莫非,这其中有条通道?阙恨天转了转鼠眼,摇着灯笼,命两名狱吏下去试探。

    石门约有一人多高,上面刻着一对身披甲胄的力士,看着像神荼、郁垒二位门神。两名狱吏用力一推,“嘎登嘎登”石门启开,里面黑咕隆咚、寂静无声。阙恨天见无异状,忙领着另外两名狱吏下至地沟,举起灯笼往内照探。只见里面沟沟坎坎,仿佛一座溶洞,有些地方还在滴着丝丝水滴。壮着胆子,众人举灯摸索前行,洞内孔道纵横,地面起伏不平,似乎有些天然形成的石阶,盘旋回绕,越走越深,气温也越来越低。也不知转了几道弯,上上下下身在何处,手中的灯笼都换了根新蜡烛,仍未走到尽头。

    贴近阙恨天身边的一名姓宓的狱吏,是个管营队长,有些撑不住了,哆哆嗦嗦低声说道:“团,团练,我看这里非常古怪,不如先回吧……”

    “少啰嗦!”阙恨天眼露凶光,心想已经走到这一步,岂有回头之理!又往前走了约有十余步,光影晃动,眼前出现了并列的三座天生石桥。看那石桥,悬空飞架于一潭黑水之上,周边雾气缭绕,看不清通往何方。桥面宽不过三尺,似乎有层青黑的光釉,如同瓷玉,非常湿滑。

    “团练……怎么办?”那位宓管营俯身近前,颤声请示。

    “等等!”阙恨天举手示意,因为他看见了左手边的一块石牌,上面好像有两行字,却是“文攻武卫、万马齐瘖”八个篆书,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样子石桥那头,必然通往一处奇妙境界,也许就是财宝秘藏,但为何要设三座?难道是要各行其道?那两行篆书会不会是个提示?

    这“万马齐瘖”确实听过,应是出自东坡名句;但是,之前只知“文治武功、文辅武弼、文佐武佑”,却从没听说有个“文攻武卫”啊?

    按我上朝律典,当中之道乃天子专用,他人万不可僭越。按“左文右武”的常理来看,我们右手边的这座石桥应为文臣之道,另一座是武官通行,正所谓“左文右武怜君荣,白铜碮上惭清明”!我等皆是典狱官,当属武官……嗯,照此分析,当中那座断不能走,应该走左手边的武官道。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而已,正确与否,还需赌它一把,上去看看!

    【第三幕】噤声

    凭借经验判断,三座石桥,只能选择一条道,而且是左边那一条。

    阙恨天咬咬牙,抽出腰刀,命众人之中职务最低、年纪最轻的一名差拨打头阵,上前试探。

    那名差拨提着灯笼,满心犹豫地挪步踏上石桥,一步三停,战战兢兢。身边都是雾气,勉强能够看清脚下如釉般光滑的桥面。因为紧张,额头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坠落到脚下深不可测的潭水之中。

    一步、两步、三步……渐渐走过十余步,未见任何异常,而且,透过雾气,已能依稀看见对面的情形,仿佛有座高台,上面金晃晃、亮闪闪的堆满了各式珠宝!这名差拨见财颜开,心中一乐,都忘了害怕,哈哈叫道:“快到啦弟兄们!要发大财啦!前面有好多金银珠——”

    话音未落,就听见耳边的雾气中“刷刷刷”接连风向,还没有回过神,从头到脚一阵透凉,低头看,自己已被数十支弩箭贯穿,射成了一只刺猬!

    日你个仙人板板!……可怜的小差拨,原籍巴蜀之地,一句华丽丽的遗言都没留下,只能暗骂一声,就与那盏白纸灯笼一道,歪头栽入桥下的黑水之中!

    这一幕,桥堍的各位都看得清清楚楚,也都快吓出了翔。特么不是“中间陛下走,两边爱卿行”吗?还什么狗屁不通的“文攻武卫”,为何选了这条武官道,还是被射杀了?!

    三座石桥,左边这条路已经试过,行不通!难道要再试试其他两条?但万一试错,就又是一条人命!

    阙恨天紧握腰刀,钢牙几乎咬碎。他斜眼看了看其他三位狱吏,都已筛糠似的浑身发抖。谁也不能肯定,踏上的那条道就一定是正确的!

    宓管营看见长官一声不响,又一次打起了退堂鼓,哭丧着脸说:“团练大人!差拨已经死了,这桥我们不过了成不?”

    “不成!”阙恨天厉声怒喝,眼中似乎冒出两串火链。他一晃钢刀,冲着哭成一团的宓管营道:“捡块石头试试!”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如果刚才先用石头滚过去探探虚实,也不至于让小差拨枉送了性命。宓管营缩回眼泪鼻涕,从一旁的地面捡了几块略圆的石块,二话不说往右手边的石桥上抛去。

    众人的视线都被这石块牵引着,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下一幕变故。只见石块飞快地“咚咚咚”一路滚过,未到桥心,就引发一阵弓弩连射而出。宓管营按捺住内心的惶恐,又试了试正中那座,同样,石块“咚咚”连响,引发出如雨般的弩箭!

    石块的滚动声,弓弩的射箭声,以及纷纷坠落至潭水中的水花声,在空荡荡的洞厅里回响,仿佛地狱里传来的魔鬼嚎叫。

    目前的情形已陷入僵局,无论走哪条道,都会被射成刺猬!

    “大人!回去吧!”宓管营双手一摊,意思是:瞧,都没戏了。

    “慢着!”阙恨天冷冷地一抬手,执拗地说道:“这不可能!三座石桥必定有一座可以安然通过!问题就在后面那四个字!”

    哪四个字?石牌上不写着“文攻武卫,万马齐瘖”吗?如果上半句是指选哪条道,那么下半句就是怎么走的要诀了!

    不错!万马齐瘖!之前差拨那个短命鬼还没过桥就大喊大叫,而且另外两座用石头滚过也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莫非,窍门在那个“瘖”字?

    “瘖”,也就是“喑”,沉默、无声的意思!

    想到这里,阙恨天露出一丝冷笑。

    罢罢罢!老子先来!你们后面跟着。记住!一次一个,过桥时千万不能发出半点响声!过了桥后,以晃灯三圈为号!

    经过刚才一番箭雨扰动,石桥周围的雾气逐渐消散,甚至能看见对面的高台和成堆的金银珠宝。阙恨天再三关照其他人屏声静气,自己则左手提灯,右手操刀,领头走上最左边的那座石桥。

    我就不信,这地方能有这么邪乎!

    身边雾气萦绕,走在光滑如镜的桥面,皂靴已经湿透。阙恨天努力稳住身形,同时密切关注着两旁山岩中的动向,小心翼翼走过了石桥。果然,文攻武卫、万马齐喑!两句话确实是安全通过的要诀!

    一步跨上对面的石台,阙恨天强按心头窃喜,转身向后头连晃了三圈灯笼。随后,其他两位狱吏也都照着样子,提心吊胆地走过石桥。

    就剩最后一位宓管营了。

    看着对面的灯光连着转了好几圈,仿佛串在桃木剑上燃烧的招魂符,宓管营摇摇头,畏畏缩缩踏上桥面。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潭水,黑乎乎如同深渊。手里灯笼跳跃的烛光映在水面,如影随形,四散摇晃,就像有头怪兽潜伏在水底,一路尾随,还用那只黄不拉机的怪眼,冷冷地盯着桥上的自己。

    早知道刚才就告声病假不出来了,团练大人只说带我们去发笔财,原以为跟上次一样,蒙了脸劫个道,顺带还能劫个色,谁曾想是来这种鬼地方!

    宓管营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竟也忘了害怕,连手走到了石桥尽头。

    哎呦我的亲娘啊,终于快到了!宓管营忍不住拍拍肥乎乎的胸脯,没被射成个刺猬,真是万幸万幸!心里这么一宽,肚皮跟着一松,没想到憋出个异常洪亮的响屁来!

    唉,你说这都快大功告成了,放什么屁呢?

    就见两面山岩中“刷刷刷”一阵风响,数十只弩箭应声而出,直奔石桥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