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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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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差冷森森看着我道:“刚才这儿有一个犯了人命的术士,他跑哪儿去了?”

    “阴差不抓入土人”----叶木现在被我埋了,阴差想找叶木就只能问我。

    “不知道!”我一口回绝。

    阴差脸色更沉了几分:“我劝你还是老实点,我们办事儿不像阳间。不管你在阳世有多高的身份。还是有多大的本事,只要敢包庇罪犯,一律同罪。”

    我抱着肩膀道:“差爷,你不会准备栽赃陷害吧?不管阴间阳世,办案都得讲个证据,没证据的话。最好别乱说。要不然,我就算进了酆都城,也得找判官问个明白。”

    阴差一指地面:“这堆土是怎么回事儿?”

    “我闲着没事儿,埋个死猪玩玩不行么?”我一句话把他给顶了回去。

    阴差被气得暴跳如雷:“翻开给我看看!”

    “没心情,要翻你自己翻!”我明知道阴差不动土,所干脆就不去搭他的岔。

    “你……”阴差顿时被我气了个半死,一跺脚转身走了。没过一会儿,监狱长就从远处跑了过来,对我看也不看的擦肩而过,直奔着厨房里面去了。下一章节已更新

    他前脚过去,我就甩出拘魂索。缠住了他的脖子,使用往后一拉又把他给拽了回来:“我说,差爷,你这么随便上凡人的身,好像不怎么和规矩吧?”

    监狱长一张嘴就冒出了阴差的动静:“你是存心想要包庇那人?我看你是活够了。”

    我笑盈盈的道:“活没活够,咱们先不论。差爷,这么咄咄相逼,好像有点过了吧?有什么话,咱们可以直说,何必弄得伤了和气?”

    术士跟地府之间经常打交道,所以有时候遇上了这种事情,阴差会睁只眼闭只眼,给术士几天让他们凑集黄泉钱,像眼前这个往死里较真儿的还真不多。

    阴差眼睛一瞪:“我施州阳做了三百年阴差,打过交代的术士比你认识的人多,从来没给过谁的面子。杀人本就是重罪。术士杀人罪加一等,我劝你还是别执迷不悟的好!”

    施州阳平视着我双眼之间,毫不退让,即使我手中牵着能要他性命的拘魂索,他的气势也不曾稍弱半分。<strong></strong>

    我冷笑之间正要给他些颜色看看,我手里拘魂索却忽然发出一声轻吟,自动从他肩头上脱落了下来。

    “正气!”我震惊之余,心里的杀意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拘魂索作为地府法器。本身代表着阴司刑罚的威严,神器有灵,公正不阿。它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正气,自然不会再为我所用。

    我虽然也可以出手攻击施州阳,但是怎么也提不起杀心,施州阳如果是一个打秋风的货色,我能打得他满地找牙。可是遇上秉公执法的人,我还能这么做么?

    我跟对方对视几分钟之后,低声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拱手道:“这位差爷,事情就像我说一样,绝对没有半句假话。差爷的公心,在下很佩服,但是我不能让我兄弟蒙受不白之冤,如果差爷非要带走我兄弟,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碰一碰地府铁律。”

    施州阳看了半天,一言不发的转身走进了厨房,里里外外的看了一圈,又让我把监控找了出来,仔细看了一遍。末了才点头道:“这么看,你们确实冤枉,但是律法就是律法,我不能给你通融太多,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还回来,你们要是凑不齐黄泉钱,就别怪我执法无情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这个人情,我记下来,不管明天怎么样?我王魂定有厚报。”

    “老子不稀罕你的人情!”施州阳说话之间,已经走出门外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我赶紧把叶木也挖了出来。憋得脸色发紫的叶木出来之后头一句话就是:“你想憋死我啊!你再不把我弄出来,我就得自己蹦出去揍他娘的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不是告诉你憋气了么?我要给你给你留缝儿,阴差肯定能顺着阳气找着你。你当阴差那么好对付?真要动了手,咱们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我没好气的骂了他一顿之后,马上把监狱长给弄醒了过来:“那个做饭的厨子判的什么刑?”

    刚被阴差俯身过后的监狱长打着冷战道:“死缓!缓刑一年,马上后就要到期了,减刑的报告已经送上去了。上面还没批!”

    我眼睛一亮:“让荆恨蝶联系上面,无论如何在明天中午之前,都要把报告给驳回来,改成立即执行。”

    如果,那个厨子的死缓改成无期,他至少还有二三十年的阳寿,甚至更多。想要凑齐几十个黄泉钱,我只能去找大鬼,甚至更高级的鬼物,时间上未必来得及。

    但是,只要那人减刑被驳回,我最多用一个黄泉钱就能把他阳寿抵消。而且,那个人已经死了,也不存在是不是“罪不至死”的问题,强行改判,我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荆恨蝶走了之后,我又皱起了眉头:“万一时间上来不及该怎么办?”

    我把监狱长叫了过来:“你们这儿,有没有闹鬼的地方?”

    “啥?”监狱长愣了半天,好不容易想起来一个地方:“还真有那么一个地方。后面打石场那里。那地方每年都得死一个人,还都死在同一个地方。”

    “打石场那里有一个白石崖子,都说那底下不能站人,要不准能被砸死,那下面有块石头,常年都是黑漆漆的,那是被血浸的。只要死人,脑袋肯定砸在那块石头上,等过去抬人时候,少说也得浸上个把小时了,那血色儿下雨都冲不掉。”

    我忽然来了兴趣:“明知道那里能砸死人,还有人往那去?”

    “有有……”监狱长拍着胸脯子道:“那些人就像是被鬼迷了一样,明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去处,好一门心思往那走,就跟等死似得,往那下面站,喊都喊不会来!”

    我点了点头,看样那白石崖子下面,不是一个拉替死鬼的地方,就是那块血石成了气候,吃得嘴馋了,知道自己迷人了。

    不过,就这么个东西,明显还不够用。

    我沉吟一下道:“还有别的地方么?”

    “这个么……”监狱长想了想道:“还有就是柳子村啦!那地方更邪门,正对村子口的地方,有一个山坡子。坡上面有个长了好几百年的大柳树。”

    “那棵树靠近树根的地方,长了一块木头板。那块木头板本来应该是挂在歪脖子树枝上的一块儿秋千板,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就长进树里去了。”

    “那块木板隔三差五的,就能从树里出来,变成一个秋千在山坡上晃荡。我听人说,光是晃荡还没有什么大事儿。千万不能赶上夜猫子叫。要是秋千出来之后,有夜猫子跑到谁家院墙外面叫唤,谁家孩子肯定就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几天。”

    “等到找着的时候,全都变成挂在柳树下面的死人啦!村里人一般遇上这种情况,都会去柳树底下使劲儿拜,烧玩具,上零食,总之就是弄些小孩子爱玩,爱用的。因为有人看过,说是当初柳树下面死了一个小孩,那是拉玩伴儿呢!”

    我皱着眉头道:“这种事儿,闹了多少年了?”

    监狱长道:“有些年头了!我从小就听过这些事儿。现在柳子村都没有多少人住了!能搬走的,全都搬了!”

    “嗯!”我打发走监狱长之后:“让上面改判这件事儿,虽然是最简单的做法,但是一天之内未必完全办妥。所以我们得做两手准备。可惜我们现在人手太少,子奕你带着坨坨去柳子村,我去白石崖看看。叶木,你和荆恨蝶留在监狱看着小晨!”

    我安排完人手,自己跑到被炸开的坟茔里,从里面翻出一截支撑坟包的梁子,坐在土坑里用刨子把它刨成了几块木板,打了一副几尺见方的棺材背在身上。才按着监狱长指引的地方,找到了后山那个白石崖子。

    那是一个像是鹰嘴型外突的悬崖,上面呈雨搭的形状突出来一片带着裂痕的岩石,下面是一层碎石料,看上去像是丢废料用的空地。空地中间果然有一块凸起来褐色石头。

    我往前走了几步,立刻看到几圈像是涟漪型排列石块,血石也正好放在了那些涟漪的中间。如果从我的角度看,那些排列好的石头就像是一个人工弄出来的巨型标靶,血石也就是靶心。

    从我一只脚跨进白石边的一瞬之间,我忽然感到身后卷起一阵狂风,如同怒龙暴卷风速搅动四周空气向圆圈中间排压而去,我像是被人给狠狠的推了一下,脚下连续几个踉跄,一直闯进了圆圈中心。

    “阵法!”我脑袋里刚刚冒出这么一个词来,四肢却为了稳住向前扑倒趋势,一齐往岩石上按了过去。

    表面看上去坚硬如铁的岩石,竟然像是纸糊的灯笼一样,被我伸出去双手给戳出来两个窟窿。没等我抽手,岩石忽然跟着一紧,把我两只手牢牢卡在了里面。

    我的黄泉真气还没来得及贯注双臂,头顶上就传来一声岩石断裂的巨响,等我抬起头时,一块小山似的岩石已经直奔着面门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