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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总难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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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缭的皇宫建造地一直与别国不太一样,不仅比别国皇宫小了许多,更是并没有太过大气雄伟之处,反而像是一个女子一样,柔和秀美。

    从凤缭建国开始,便代代皆为女子登基,即便是开国女帝曾经留下过“若子孙后代中有可担大任的男子,亦有继承皇位之权”的话,但是也不知是凤缭的水土问题,还是凤家的血脉问题,这么多年下来,竟是难有一个可以担当大任的女子。

    就算是曾经有过,在凤缭人崇拜女帝的过程中,也早就没法改变了。

    如同其他国家对男子占据绝对地位的从不质疑一样,凤缭对女子获得统治权,占据了国家的绝对地位也是早就认定了的。

    在别的国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入朝为官封侯拜相,在凤缭,这些资格都是女子才有的。即便是后来有几位女帝看到了凤缭这不同之处可能会给凤缭带来的祸患,开始逐步增加男子入朝为官的比例,但是却是收效甚微。

    凤缭如今的朝堂上,还是女子居多,能够享受无数特权的,自然也是女子。

    若是以前从来不与外界接触还好,但是在了解了外界是什么情况之后,凤缭的男子,又岂能不对其他国家的人有几分羡慕呢?

    这几分羡慕在一般情况下自然不会成为他们叛国的理由,但是当羡慕到了极致,心中便会不由产生嫉妒,更是会想要改变。

    要么,改变凤缭,要么,改变其他国家。

    凤缭原来的掌权者自然不可能改变凤缭,只能想尽办法发展凤缭国,争取日后可以改变整片大陆。

    只是,还没等到凤缭有那个本事让整片大陆都成为自己国家的时候,最为擅长改革和胸怀大局的凤之秋便死了。

    凤随遇没有凤之秋的眼光,凤琮珺没有凤之秋的魄力,凤黎雪更是连治国都不怎么会,皇位在三人手中绕了一圈,最后绕到了凤黎雪这位一直被父母宠爱的小公主手上。

    要不是因为当时凤琮珺重伤留在靖安城,要不是有薛策在暗中帮着她,她怕是根本坐不稳这个位置。

    没有任何一国的皇族希望自己的国家被别人侵占,无论是因为战争还是其他,在凤黎雪坐上了那个位子之后,更是有如此感觉,她也明白了凤随遇曾经宁愿害死母亲也要坐上这个位子的原因。

    不是因为所谓的权力,而是为了凤缭。

    为了凤缭,日后还叫凤缭。

    凤琮珺其实也没错,她考虑的是凤缭百姓,站在云齐那边,也是因为云齐是三大国之中唯一一个允许女子入朝为官的国家。

    可是云齐自始至终强调的都是平等,是能者居之,凤缭的女子在这么多年之间,早就习惯了处处压着男子一头,即便有前面几任女皇的改变,也是难以扭转过来。

    正如其他国家的男子没有办法接受那么多女子为官一样。

    凤随遇担心的,就是凤缭的女子承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有些东西传承地太久,早就没人想要改变了。

    在凤黎雪登上皇位之后,虽然还是选择了与竺宁合作,但是凤随遇在兵败之日,颓坐在皇位上对她说的话,到底还是对她产生了影响。

    她从来骄傲,即便是输给了她也是一样,高扬的眉毛下,是讽刺而又冷漠的双眸,张开口的一瞬,似乎又是那个高高在上,少年英才的皇太女,却带着让她刻骨冰冷的寒意:“凤黎雪,你当真以为,你能够坐好这个凤缭女帝的位子吗?我在地下等着看,等着看你是怎么让凤缭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她没有杀她,但是她知道薛策不可能放过她,凤黎雪是恨她,即便是她想要为父母报仇,也没有办法亲手杀了她。薛策帮了她这个忙。

    凤黎雪不知道,在她登上凤缭皇位的时候收到薛策寄过来的祝贺信时是什么感觉。

    她只知道,除了重伤不省人事,还有可能成为云齐人质的凤琮珺之外,她再也没有亲人了。

    她只能按照薛策给她谋划的路走下去,按照母皇曾经希望的能够尽力保住更多的凤缭人。

    可是如今,凤缭率先开战,纵使是赢多输少,也依旧牺牲了许多人,到底,云齐那边,把他们当成什么呢?

    凤琮珺在伤好之后便被留在了御灵山庄,她出不来,她派去看她的人也进不去。

    在几次三番之后,她也只给她留下了一句话来。

    “既然走了这条路,便莫要后悔。”

    凤黎雪也说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后悔,但是看着明灭的宫灯,看着空旷地仿佛只有她一人的宫殿,到底,还是寂寞了。

    很多人都想往高处爬,在得到了权力之后更是不愿放开,可是对于凤黎雪来说,她从来想的都是成为父母姐姐护着的小姑娘,可以自由自在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

    而不是独自一人来体会这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他们的家,到底还是散了啊。

    而那个让她曾经不管不顾想要追逐一生的男子,又是否知道她一个人的孤单和凄凉呢?

    桌上摆着的奏折之中,一大半都是战报,另外一小半,则是希望她迎娶皇夫的建议。

    凤黎雪拿起其中一本,还没有打开便放下了。

    她曾说过,这辈子除了他,谁也不要。

    哪怕是,他不要她。

    只是,凤家人尽都重诺,她既然这么说了,又怎么能与别的男子牵上关系?

    薛策的心思,她从来猜不透,他让她登上皇位,他帮她给凤缭的帝后报仇,他写信希望她能够成为那个宣战之人,她只需要顺着他的安排往下走就可以。

    哪怕,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好话,没有给过她任何一点误会的可能。

    但是有些人,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她逃不开,也躲不过。

    尽管,她知道他永远不会爱她,不会娶她,更是对她存了利用之心。

    但是,那又如何呢?

    凤黎雪摇摇头,想起远在靖安城的薛策,唇边漫上了一抹带着苦涩的笑意。

    原来她无论怎么追着他,他都不想理她,但是却会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出手,护着她不受伤害。即便是不爱,也逃不过这样的温柔啊。

    曾经她与他一年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也得不到他的任何书信,但是自从她成为凤缭的女帝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

    若是她坐在这个位置上才能渐渐接近薛策,那么似乎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难捱了。

    凤黎雪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走到窗边,用手拂过她每天都亲自擦得干干净净的瑶琴,心中一片怅然。

    这瑶琴,是他送她的唯一一件礼物,乃是乐器谱上排名十分靠前的绿姣,他那次专门去淮滦的擂台赛上赢了所有人才好不容易得到的。

    她知道,他原本是想把绿姣送给他心里的那个人,但是不知为何,他又突然放弃了。

    那次她难得见到他,他竟是难得的没有赶她,她抱着希望问他愿不愿意把这把琴给她,薛策应了下来。

    尽管,他的理由是:“她早就有了的更好的琴,自然看不上绿姣了。反正这琴不给你,我也会直接毁了,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给你了。”

    他从来都不会对她多么温柔,更是一次又一次伤她的心,若是凤黎雪有骨气,早就不会再这么缠着他,也不会在他这么说完之后还留下了绿姣。

    但是她在他面前哪有什么骨气呢?

    是她先爱上了,是她放不下,也是她输了。

    她无数次地猜测过薛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可却始终不愿相信。

    薛策一直都隐藏得很好,许是不愿给那个女子惹麻烦,所以即便是她,也无法确定那个女子的真实身份。

    或许最初的时候有过对那个女子不知名的妒忌,可是现在的凤黎雪,却只希望自己心中的猜测不要成真才好。至于那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妒忌,更是早就消失不见。

    取下绿姣,凤黎雪盘膝坐下,直接便弹起了薛策偶然之间让她听到的一首曲子。

    她依旧不会放弃薛策,可是,这会是她最后一次弹琴了。

    凤黎雪,不能永远都那么天真,不能让凤缭真的完全落在了别人手中,哪怕,那个人是薛策,也不行。

    她知,这一世他都不会娶她,也不会娶别人。

    那么,她也不娶皇夫,更不会嫁给别人。

    闲暇之时,给他一封他不可能会回复的信,便足够了。

    窗外夜色如水,一曲只有半首的《流火半夏》在凤缭的皇宫中响起。

    这曲子本应是由笛子吹出来最为好听,凤黎雪便听过薛策吹的笛子,只是他只吹了那么一次,还只有半首曲子,她即便是记忆力再好,也只能记起这么多了。

    后来在得了绿姣之后,她总是会一遍遍地弹起这首曲子,现在怕是比薛策更为熟练。

    虽然没有薛策吹出来的那般好听,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不知道后面半首是什么,那是属于别人的故事,从来不属于她。

    属于她和薛策的,不过是一把绿姣,前面一半的《流火半夏》,还有那永远都是你追我躲的相处方式罢了。

    凤缭离靖安城从来都很远,他们之间,也算得上是天涯海角了吧。

    可笑的是,今夜,月亮当真十分之圆。

    一曲毕,凤黎雪把绿姣放回原来的地方,最后碰了一次,然后便毫不留恋地转身,回到桌案前,开始批阅奏折。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蒙蒙亮光,那空旷的皇宫内,也传来了几声钟声。

    凤黎雪换上龙袍,神色冷肃,仔细看去,竟是与凤随遇极为相像。待身边侍女为她整理好衣摆之后,红唇微启。

    “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