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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矫贱人就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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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高逸庭失望的回头,就瞧见夏之荷顶着一张被打的像死猪头似的脸,顿时吓了一大跳,“你怎么搞的?”

    这一问,立刻勾出了夏之荷心中的苦痛,她几步上了台阶,朝屋里扑了过来,边哭边嚷道,“大表哥,你要为荷儿做主啊,不然,荷儿今天就死在这算了——”

    高逸庭本能的闪身,避开她的碰触。舒殢殩獍

    边上的侍卫也是有眼色的,连忙上前拦住夏之荷,“姑娘——”

    “走开。”夏之荷推开侍卫,还是往高逸庭身上扑着,惹的边上的两个侍卫满头黑线孀。

    “你们出去。”高逸庭站定,对着侍卫说。

    两个侍卫如临大赦,忙出了门。

    “大表哥,呜呜呜......”夏之荷挨着高逸庭,不住的抹着眼泪,待那两个侍卫出去了,猛然扑进了高逸庭的怀里,一双手死死的箍紧他的腰,“大表哥,呜呜呜,她们欺负荷儿,呜呜呜,你看看荷儿的脸......是三姨娘让人打的。呜呜呜......你知道吗?你和姨父都不在家,那三姨娘就快占山为王了,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没事便来找我的麻烦,今天,因她的丫鬟偷了我的雪玉膏,我不过说了几句,她就指使人对我连打带骂,还抢了我的首饰,一个铜板也没给我,就直接乱棍将我打了出来。呜呜呜......大表哥,你说,天底下还有这样欺负人的事吗?呜呜,你若不帮我,我也没脸活了——煞”

    说着,她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着高逸庭,见他面无表情,甚至那眼底还流露着一丝不耐烦与厌恶,这心更痛了。

    同时,莫大的愤怒也充斥着她整个胸口。

    她,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为了帮他解毒,她何至于毁了脸?

    若清白还在,若美貌还在,她夏之荷如何不能过的比现在好?哼,想自她及笄以来,到夏家提亲的人差点将夏家的门槛都踏破了,可如今呢,她什么都没了,就一像一块抹布,被人用完了,就直接扔了。

    哼?没门,即然她夏之荷过不好,那么,谁也别想过好。

    猛然松开高逸庭,夏之荷双手叉腰,目露凶光,俨然一个准备撒泼耍赖的泼妇,“高逸庭,我警告你,今天,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我就死在你这里。”

    说完,她四下瞅了瞅,眼睛一横,猛然就朝边上的一张方桌撞了过去。

    高逸庭冷着脸,目光凉凉的望着她。

    就在额头快要碰到桌子腿的时候,夏之荷猛然停了下来,几乎难以置信的瞪着高逸庭,“你......你还真是狠呐,你就巴不得我死,对不对?”

    “你会真的寻死吗?”高逸庭目露讥讽,这样的事,她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了,他怎么会上当。

    何况,她演戏实在太假。

    “你......”夏之荷直起身,冷冷一笑,“是,我当然不会寻死,我凭什么要寻死?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凭什么该死的人是我?高逸庭,你别以为我会放过你。我告诉你,假若此事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官府告你,告你......始乱终弃,告你忘恩负义,告你......总之,我好不了,我也要拉你陪葬,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受尽天下唾骂,让你......”

    高逸庭静静的望着她,没有说一个字,唇角微微勾起,划过一丝沧桑的冷笑。

    “高逸庭,你听见了没有?”见他没有反应,夏之荷一跺脚,又喊了起来,“我告诉你,我说到做到,你别以为这一次我会心慈手软,哼,我都已经成了这副德行了,我可是什么都不怕,我的护卫队队长。”

    那肿胀变形的脸,那有着凶狠与暴戾之光的眼睛,还有野兽一般嘶吼的声音......

    这一切让高逸庭觉得很陌生,心也跟着凉透了。

    但是,她说了这么多,却有一句话是对的。

    不管她是真心或是假意,她的清白是失给他的,她的确救了他一命。

    “别再闹了。”不想再跟她牵扯太多,不想伤她,更不想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再受到伤害,高逸庭只得妥协,“我派人送你回府,若你与三姨娘处不惯,那么,再让人重新给你收拾个院子。”如果,她能识趣安分,他不介意送她一个衣食无忧的下半生,权当是还她的救命之恩了,可是,他的爱,他的人,这一辈子,她是别想了。

    “不。”因为说话太用力而牵动了嘴角上的伤口,夏之荷‘嘶’的一声,整张肿脸都皱成了一团,活像个染了色的包子。

    一手捂着脸,她几乎蛮横的说道,“我让你亲自送我回去,并且,那三姨娘是个什么身份的人?她凭什么一个人住那么好的院子?哼......我不依,要走,也得她走。”

    都已经成了这副德行了,还一副蛮不讲理的态度,高逸庭怔愣之余,更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

    这夏之荷什么德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得志便猖狂,一旦自己妥协,她便会变本加厉,贪婪的没个餍足。

    看来,不光这一次,以往的那些教训,还是不够。

    “好,你若不同意我的话,也行。”高逸庭冷睨了她一眼,转身取下挂在墙上的一只黑色的软鞭,猛然在空中一甩,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吓的夏之荷一抖,缩着身子,惊惧道,“你想干什么?想打我吗?”

    “我还有公务要忙。”高逸庭将软鞭插到了裤腰上,朝外走了两步。

    夏之荷忙奔过来,急着从后拽住她的胳膊,“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的话没用,那么,你自己回去赶走三姨娘吧。”高逸庭甩开她,冷冽而又嘲讽的说道。

    “什么?”夏之荷摔在了门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高逸庭,“你让我自己回去?”她是像狗一样的被乱棍打出来的,要如何一个人回去?

    高逸庭一脚跨出了门槛,扭头无奈的望着她,“要么你自己回去,要么我派人送你回去。”“我不要——”夏之荷吸了吸鼻子,用着哭腔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知道她们是怎么对我的吗?两个人架着我的胳膊,一人站在我跟前,不停的扇着我的脸,你知道这种羞辱吗?现在,你竟然要我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吗?回去之后呢?换一个院子,就能了事了吗?高逸庭,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今天,她三姨娘敢如此欺我,难保明天她不会再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那你想怎样?”高逸庭眼神陡然冷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夏之荷,“三姨娘虽然身份卑微,可到底是高家的人,是爹的妾室,这些年,她与二妹妹一直在那院住着好好的。如今,她肯留你住下,已是不错了。你却要鸠占鹊巢,赶她走?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赶她走?”

    “我???”夏之荷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弄的一时无法插嘴,待他问完之后,才尖着嗓子喊了起来,“你说我有什么资格?你说呢,高逸庭,你说我有什么资格?自我五岁第一次到了高家,老太太、太太、还有你们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一个不对我恭恭敬敬,讨好又巴结的,就连你......这十几年里,你说过多少次爱我,要一辈子照顾我,对我好?就在半年前,李青歌初来府上时,你还信誓旦旦的对我说,要与她解除婚约,要娶我为妻,即便是后来,你变心了,你还哄我说要娶我做平妻。可是,你说过的这些,你又做到了吗?”

    越说心中越发悲戚,夏之荷幽怨痛苦的望着他,一手指着自己的脸,“还有,你瞧瞧,我现在成了什么样?你以为我就想变成这样吗?为了替你解毒,我毁了脸,丢了清白,可当初姨父也是信誓旦旦说等你好了之后,让你娶我,还说一定不会亏待我,让我风光大嫁。可最后呢。他连家都不要了,官也不要了,一个人到处逍遥去了。我的亲事也没人管了。你呢?曾经那个说爱我疼我呵护我的男人,你又对我做过什么?从你离家之后,你问过我一句吗?”

    面对夏之荷一字一句的控诉责问,高逸庭说不出话来。

    她的痛苦与不甘,他看在眼里,可是,谁又能知道,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曾经,他有着完整的家,虽不温暖,却有爹娘、老太太,弟弟妹妹,还有一个与自己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

    而今呢,高家除了那空架子,什么也不剩了,爹走了,娘死了,一个妹妹疯了,一个妹妹死了,还有一个弟弟人间蒸发了一般,也人影也找不见,而曾经的恋人,却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物是人非,他甚至不敢回想从前。

    “我派人送你回去。”高逸庭突然觉得无力起来,眼前的女人是他爱过的也恨过的,更是厌恶过的,可是,此刻,看着她被人打的肿的变形的脸,他的心里很不好受,唯一有的便是物是人非过后的苍凉与无奈吧。

    “不要。”夏之荷突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高逸庭,你——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门外,几个守卫听见喊声,个个觉得毛骨悚然,那喊声再配上她那副尊容,实在让人有种大白天见鬼了的感觉,亏得他们队长还有如此涵养,竟然能容忍她撒泼到现在。

    “来人。”高逸庭不再理她,而是出了门,站在廊下,对着门口的两个侍卫,沉声吩咐,“将她送到高府。”

    “是。”那两个侍卫连忙跑了过来,走到夏之荷身边,倒还是客气道,“姑娘,请吧。”

    夏之荷狠狠剜了两人一眼,随后,一返身,进到屋内,坐到椅子上,狠狠道,“我不回去,高逸庭,如果你一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一天不会回去。哼,反正我的身子早已给了你,我早已是你的人了。这以后,我就跟你住在这里好了。省得回去再受那些贱人的打骂。”

    那两个侍卫一瞧夏之荷那无赖样,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但看高逸庭阴霾的脸色,两人又怕起来。

    “还愣着做什么?将她带走。”高逸庭没有回头,只冷声吩咐了一句,便抬步离开。

    “高逸庭。”夏之荷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匆匆就要追过去,刚才那话不过是气话,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是知道的,怎么能允许一个女人住在这里呢?何况,到处都是男人,即便她再豪放,也是受不住的。

    “你别走,你给我站住,站住——啊,你们俩给我滚开。”

    “夏姑娘。”两个侍卫拦住她,脸色也渐渐不善起来,“我们头儿让你离开这里,还请姑娘能配合,别让我们为难。”

    “滚开。”夏之荷很不客气的推搡起拦着自己的人,“我和他的事情,轮不着你们来管。”

    “姑娘还请自重。”其中一个侍卫,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若姑娘再这样胡搅蛮缠,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不客气?哼。”夏之荷冷冷一笑,轻蔑的睨着两人,“我倒想看看怎么个不客气法?”

    说着,又用力推着两人,想从中间挤过去。

    “放肆。”其中一人气着,就一把捉住了夏之荷的胳膊,想制止她的推搡拉扯。

    没想到,夏之荷一挥手臂,反手就扇到了那侍卫的脸上,叫嚣道,“下贱的东西,连你们队长都不敢把我怎么样?就你......也敢碰我,还对我拉拉扯扯?我告诉你,我是你们队长的夫人,小心,我让他宰了你们。”

    那侍卫揉了揉发疼的脸颊,神色铁青阴冷。

    另外一个瞧着自己同伴被打了,也立刻愤怒起来,一把捉住了夏之荷的一双胳膊,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哼,既然你不肯走,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着,对同伴使了个眼色,那同伴正在气头上,便蹲下、身子,捉住了夏之荷的一双脚,两人就这么将她架了起来。

    夏之荷顿时像只螃蟹似的,四肢乱蹬起来,“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哼。”两人冷哼一声,哪里会放开她,直接将她抬着,走出了院子,到了门口,就像扔沙袋一样,直接荡了两荡,扔到了台阶底下。

    那血肉之躯重重砸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疼痛自胸口蔓延到四肢五骸,夏之荷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懵,眼前便是天旋地转。

    好一会儿,方慢慢的恢复过来,浑身到处都痛,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却发现,那大门竟然被关了起来。

    该死,该死.....

    她咬着牙,艰难的又上了台阶,用手使劲的捶打着门,“开门,开门......高逸庭,你混蛋,你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下地狱。高逸庭,你快出来,呜呜呜,不要丢下我......”

    一直在门口哭闹着,到最后,身子无力到虚脱,整个人眼前一黑,就再也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

    云初公主是傍晚时分过来的,她是出宫要找赫连筠的,但因为心里想着高逸庭,便借着机会,先拐了个弯到了这里。

    一下马车,她便瞧到了昏倒在门口的夏之荷,让人上去瞧了,还有气息,只是昏了。

    但看那狼狈的模样,都猜可能是路过的乞丐,不小心昏在了这里。

    云初公主也没在意,只让跟来的两个丫鬟,将夏之荷拖走。

    两个丫鬟便将夏之荷拖到了屋角,便不再理会。

    ——

    咚咚咚咚,云初公主亲自敲了大院的门。

    门里那两个侍卫只将门拉开了一点点,瞧见云初公主的样貌后,忙将门打开,跪在地上,胆战心惊道,“属下给公主请安。”

    “起来吧。”云初公主直接绕开他们,进了院子,一边问,“高队长在吗?”

    “额。”两个侍卫紧紧跟在其后,恭敬道,“高队长下午出去,还没回来。”

    “哦。还没回来?”云初公主顿住,神色有着掩不住的失望,她回望两个侍卫,目露疑惑,“可该到晚膳的时间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这个......”两个侍卫忙摇头,只道,“许是公务繁忙。”

    忙?又是忙......来了几次了,每次来都是这么说。

    她倒不知道了,他一个护卫队队长能忙些什么?自从上次皇上遇刺之后,这宫中也加强了守卫,根本不需要高逸庭如此操劳的了。

    “他现在在哪?”云初公主有些恼了,今天,她非要见他不可。

    两个侍卫看她脸色不对,忙道,“在训练场。”

    云初公主再没有说话,转身就朝院外走去。

    “公主。”两个侍卫忙跟上。

    “带本公主去训练场。”云初公主冷声吩咐。

    ——

    日落西山,夕阳西下,跑马场上,一匹骏马正在驰骋。

    云初公主眯眼一瞧,那马上之人正是高逸庭,只见他面容冷峻,灰白色的袍子在风中猎猎翻飞,整个人宛若一只振翅昂扬雄鹰。

    心口,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

    “给本公主备马。”云初公主唇角扬了扬,一双眸子,紧紧的望着那正朝这边骑马奔来的高逸庭,眸底闪烁着绚烂的光芒。

    “是。”两个侍卫忙去马厩牵了一匹还算温顺的马来。

    云初公主似乎对自己的骑术很自信,踩着侍卫的背,就上了马,再望着已经绕了一圈又疾奔而去的高逸庭,她扬唇一笑,手中马鞭一甩,“驾!”喊了一声,便骑马追了上去。

    “公主。”两个宫女倒是吓了一跳,连忙从后跟着跑,“公主,小心点,慢着点。”

    云初公主哪里会听两个宫女的话,此刻,她一心只想追上高逸庭,与他共同驰骋在这片辽阔的跑马场。

    因为夏之荷的突然到来,高逸庭心中烦闷不已,趁着士兵们歇息晚饭的空档,便一个人在跑马场骑马狂奔,想要发泄发泄。

    却不想,突然,跑马场上多了一匹马来,还是云初公主的。

    又是一个让他想躲的女人。

    但是,俨然这个没有先前那个那么好打发。

    “公主。”尽管不愿,但是,高逸庭仍旧骑着马朝她疾奔而来。

    “哈。”赫连云初骑马停下,老远的只望着高逸庭笑,待他快靠近时,猛然又一甩马鞭,喊道,“高队长,听说你马术了得,云初今日倒是要领教一番。”

    眼前的马又嗖然飞驰而去,高逸庭不觉皱了皱眉,他哪里有心思与她比马术?

    “公主。”不得不追了上去,这里的马都是军用的,可跟宫里那些不一样,即便是最温顺的,那要是别扭起来,也是麻烦的,何况,云初公主那样的骑法很不对,他担心出事。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高逸庭才担心着那马不服云初公主,前面已然响起了赫连云初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啊快停下,停下......”

    那马依然狂奔着,马背上的赫连云初拼命抓着缰绳,然而,那瘦小的身子已然被甩的东摇西摆,似乎随时有被甩飞出去的危险。

    而她那一张干巴巴的小脸上,早已眼泪横飞,惊惧不已。

    高逸庭不敢怠慢,策马追去,一边从后大喊,“蹬好马镫,收紧缰绳,趴到马背上......抓紧了。”

    “啊,逸庭......”许是听到了声音,赫连云初回头望了一眼,但一个颠簸,又让她身子腾空而起,随后又重重的坐到了马背上,整个人腰肢差点跌断,她哭喊了起来,“逸庭,救我,救我......”

    “别怕,我来了,我来了......”高逸庭只得大声安慰着。

    赫连云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就在高逸庭的马靠过来时,她大叫一声,双手猛然松开缰绳,整个人被马甩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高逸庭猛然朝她扑了过来,带着她小小的身子,一起滚落到地上,接连几个翻滚,便安然的落在跑马场的中央。

    两匹烈马也相继停在了前方不远的地方,自有侍卫去处置。两个宫女也惊慌的从远处奔了过来,但突然触及到赫连云初警告的眼神,两人立刻会意,当即松了口气,却是转了一个方向,跑到了那两匹马那儿。

    “呜呜呜——”赫连云初睫毛轻轻颤了颤,慢慢的掀开眼皮,哭过的眸子显得清澈无比,她就那么怔怔的望着高逸庭,低低道,“我......我没死吗?”

    “死?”高逸庭想她可能是惊吓到了,连忙安抚,“公主别怕,已经没事了。”

    “我......”赫连云初眼眸一转,确认自己安然无恙,突然又哭了,“呜呜,吓死我了,刚才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呜呜......”

    眉心微蹙,高逸庭其实很想责骂她,要不是她鲁莽逞强,会有这么危险的一出吗?

    她好歹也是公主,金枝玉叶,若在他这里有个好歹,不仅是他,整个护卫队,只怕也不好过。

    “公主以后还是少来这里。危险。”

    “额......”赫连云初心下一沉,但转瞬,意识到自己正靠在他怀里,而他的一双有力的胳膊,正紧紧的圈着她的腰肢,她不由红了红脸,娇羞无限,“我......你......多谢你救我,你......先放开我。”

    确认她无恙,高逸庭松开了手,“微臣冒犯,公主恕罪。”

    突然失了依靠,赫连云初心里也跟着失落一沉,却摇头浅笑道,“你有什么罪?刚才若不是你及时相救,我只怕早......”说着,眼圈又是一红,似乎有些后怕的,脸色也跟着惨白起来,不过,很快,她深吸了一口气,坚强的挤出了一丝笑来,“说来,你已经救过我两次了呢。嘻嘻,你真是我的贵人。”

    “公主自有天佑,微臣只是举手之劳。”高逸庭客气道,淡淡的语气不卑不亢。

    真是个呆子,不懂风情,哼,赫连云初心底冷哼,面上却是挤出大大的笑来,“高队长,你的骑术好棒,下次你也教教云初好不好?”

    边说着,边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刚要往起站,这脚下一疼,整个人哎呦一声又跌坐在地,那一张小脸疼的皱成了一团。

    “怎么了?”高逸庭半跪下来,握着她的右脚,稍稍一用力,就听赫连云初啊的尖叫起来,“疼,疼......”

    “可能刚才摔骨折了。”高逸庭轻轻放下她的脚,一边朝那边两个宫女吩咐,“来人,送公主回宫,公主受伤了。”

    “啊。”那两个丫鬟一听,先是惊讶的张大了嘴,才公主的眼神告诉她们,不让她们靠近的呢。

    “还不快过来扶公主。”见那二人未动,高逸庭又沉声喝了一句。

    赫连云初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别生气,她们也不知道我受伤了。”

    两个丫鬟跑了来,见赫连云初真的面色惨白,不由惊了,“公主,您怎么了?”

    “没,就是脚疼,许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不碍事的,你们别担心,快扶我起来吧,我们回宫,别给高队长添麻烦了。”她柔声细语的说着,一面伸开双臂,让两个宫女扶着自己起来。

    然而,这脚稍一用力,她又惊叫连连,“啊,别动别动,呜呜......疼,疼.,....”

    那眼泪水唰的就顺着眼眶溢了出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两个宫女连忙松手,不敢再碰,求救般的看向高逸庭,“高队长——”

    高逸庭无奈,只得弯下身子,将赫连云初抱了起来。

    在他怀里,赫连云初局促的不知如何是好,那一双小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裳,嗫嚅道,“对不起,高队长,给你添麻烦了。”

    “让公主受伤,是微臣的失职,微臣......”

    “别微臣微臣的了。”赫连云初打断他的话,“我早跟你说过,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臣子,我也不是公主,我们是朋友,好朋友好吗?你可以叫我云初,我叫你逸庭。这样不显得生分,难道不好吗?”

    “车子在哪?”高逸庭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直接侧首,问边上的宫女。

    那宫女一愣,连忙用手指着,“在外面。”

    高逸庭没有说话,径直抱着赫连云初往跑马场外奔去。

    边上一个宫女,连忙叫道,“高队长,这里不是有军医吗?不然让公主先到您那儿,找个军医先给公主瞧瞧伤呢?”

    “混账。”那宫女话一落,高逸庭便冷声呵斥起来,“公主金枝玉叶,岂是随便一个大夫就能看的?还不快领我到车子那里去。”

    那宫女一愣,连忙走在了前头。

    怀里,赫连云初小脸皱的更甚,这个高逸庭,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孬?难道他就看不出她在做戏吗?真的不明白她的心思吗?

    偷偷掀了掀眼睫,她从上望上的偷看着他。

    他五官俊美,轮廓分明,却透着几分冷冽,尤其是那张紧绷着的脸,虽英俊不凡,神色却是冷漠至极。

    哼,倒是一个有个性的男人。

    赫连云初心里在给这个怀抱自己的男人评着分,暗想着,这份个性,倒比自己偷偷养着的那些男人要好的许多。

    那些男人太没用,略施小计,他们便对她服服帖帖,软的跟面团似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倒是这个高逸庭,软硬不吃,也不惧自己的公主身份,哼,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倔强而冷漠的气息。

    好,很好。

    已经很久没有尝试那种征服的快感了。

    这一次,她定要收服这个瞧不上自己的男人。

    高逸庭不知她心中所想,他一心只想快点送走这个麻烦。

    其实,赫连云初对他的心意,早在第一次救她之时,他就已经察觉出来了。

    但是,对这个女人,他根本毫无感觉,先不论她的公主身份让他怯步,就是单说她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平心而论,他这个人,虽然不算好色,但到底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爱美之心还是有的。

    无论是当年的夏之荷,还是如今的李青歌,别的先不说,单那样貌姿色,却都是一顶一的好的。

    所以,赫连云初这一点上,根本就无法入他的眼。

    两人各怀心事,很快,便出了跑马场,一辆马车正静静的停在门口。

    高逸庭倒是很体贴的将她抱上了马车,等那两个宫女一起上了车,这才又叮嘱了几句,无非是照顾好公主之类。

    两个宫女答应着,赫连云初只掩嘴轻笑,“高队长,看你担心的。呵呵,我没事的,真的。对了,等我好了之后,我还来找你,你一定要教我怎么骑马哦。”

    高逸庭只装着没听见,并未回答,很快,马车缓缓前行,消失在了前方的夜色之中,只是,高逸庭的心里却越发烦闷起来,一个夏之荷还没打发,倒又多了个赫连云初添乱,真是——麻烦。

    ——

    马车上,赫连云初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沉声吩咐,“去筠王府。”

    “公主,您的脚伤?”那宫女担心的问。

    赫连云初扫了她一眼,“没事。”

    那宫女忙闭嘴,不再问话。

    马车到筠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筠王府门口已经点了灯,灯火明亮,将门前照的一片透亮。

    赫连筠正在小厅里独自用晚膳,冷不防有人传,云初公主求见。

    “让她进来。”他放下筷子,表情淡淡的望向门口。

    很快,一道亲昵的喊声传了过来,“三王兄。”赫连云初的身影也快速闪进了屋内。

    “哟,三王兄正在用晚膳呢。”瞧着桌子上的菜,赫连云初睁大了眼睛,笑道,“哎呦,有我爱吃的东坡肘子,呵呵,云儿就是有福啊。”

    看着她大大咧咧的落座,拿起一片肘子便吃了起来,赫连筠也没计较,反笑道,“急什么,慢点吃,你若爱吃,这些都是你的。”

    “嗯,还是三王兄好。”赫连云初一边吃一边说着,“在宫里啊,她们都不准云儿吃这些好吃的,说是太油腻了,对我的身子不好,哼——我才不信呢,我现在好端端的,哪里吃个肘子,就能吃坏的?”

    “她们也是为你好,既然不能吃,那就少吃一些。”赫连筠轻声道,一面吩咐下人拿了水漱口。

    “耶,三王兄吃好了吗?”赫连云初一愣,“倒别是云儿吃相粗鲁,又惹的你没胃口?”

    赫连筠就着铜盆里的温水洗了手,一边用干净的毛巾擦净了手上的水珠,一边道,“你吃吧,我吃好了。”

    “哦。”赫连云初这才心安理得的埋头苦吃起来。

    一直到吃了第三片肘子,赫连云初才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赫连筠,道,“对了,三王兄,母妃让你明天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