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作者:叫我清穿大炮灰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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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四十一年九月二十一日,僖嫔病逝,虽说僖嫔的赫舍里氏与索额图关系不大,但是也像是一个悲兆一般。十月,康熙在巡视南河的途中,召集索额图来给皇太子胤礽侍疾。之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黛玉都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件事情黛玉可是在小说里面看过好几遍的,她虽然记不清索额图被杀的年份,但也明白是不远了!

    黛玉很紧张地想给林如海报信,怕被牵连进去,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八阿哥见黛玉如此紧张,安慰道:“玉儿不用如此紧张。林大人怎么可能会被卷进去呢?”

    黛玉急道:“你不知道,那索额图看样子也活不了几天了。我该如何告诉父亲呢?”

    八阿哥奇道:“你如何知道那索额图活不了几天了?最近不是才被皇阿玛叫去德州吗?”

    黛玉一时语塞,想了好久才说道:“你不觉得这事情很蹊跷吗?哪有专门让大臣去给太子侍疾的事情?反常必有妖,我母亲家你又是知道的……”黛玉又说道:“还有你呢,我也不担心你,就是多提醒你一句。你看这两年,皇阿玛去哪儿都要把太子带上,我刚嫁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八阿哥沉思了一会儿,面色有些凝重说:“的确是这样。以前无论去塞外还是去巡河、去五台,皇阿玛总是把太子留在京里的。可去年和今年去哪儿都是带着太子的。还是福晋敏锐,我也是活退步了,连这个都没发现!”

    索额图这番的确是要栽了,从德州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太子脸色也是越发阴晴不定,没有人敢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索额图一党像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一样,飞鸟各投林,大部分继续暂时追随着太子,小部分就被大阿哥、马齐等人拉拢走了。

    林如海是不需要黛玉操心的,而且还传来了好消息:阿克敦中举了!再加上四十二年要给双胞胎兄弟完婚,这下侯府也算是三喜临门了!

    康熙四十二年,康熙带着皇太子、胤禛、胤祥又去巡视南河了,恐怕就是四十一年底那次巡视未完成的后续了。等康熙南巡回来带回了高士奇,众人已经不是恍然大悟,而是一种“终于要到来了”松了口气的情绪。

    等到索额图被圈禁于宗人府的消息传来之后,好几个阿哥真的是蠢蠢欲动了。大阿哥脸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三阿哥看上去很矜持,但眼睛里的一丝喜意却是能仔细观察出的。近些年非常受宠的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要说他们没有什么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这一年的选秀也已经结束,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的嫡福晋人选也相继出炉,两个刚成年的皇子正是意气风发,志存高远的时候。太子之位摇摇欲坠,剩下的皇子各显神通,已经没多少人再去一直在意索额图最后的结局了。索额图最后是死在了狱中,八阿哥说是活活饿死的。康熙把索额图称为天下第一罪人,并将他的两个儿子一并处死,全族老少一并流放,原本显赫的赫舍里家一朝之间分崩离析,尘作尘,土归土。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了,原本索额图一党的人胡作非为,仗势欺人的事情一件件被挖出来了。

    贾家当然也没有幸免。先是宁府贾珍和贾蓉在贾敬热孝期内聚赌的事情被人挖了出来,在早朝上被御史直接念了出来:“一等侯贾珍,在其父已故三等公贾敬百日之内,聚集八旗子弟,以打猎为名,行赌博之事,其子贾蓉协其父开赌盘,其罪无可赦,按律当诛,以儆效尤!”

    康熙对着八旗聚赌可是深恶痛绝的,历史上八福晋的父亲郭络罗氏,就是在八福晋年幼之时因为聚赌被斩首的!康熙当机立断就下令,将贾珍、贾蓉押至刑部收押!

    不出两日这些罪名就被查得清清楚楚,又多了不少欺压平民的罪行!宁国府很快就遭受了抄家,贾珍、贾蓉等男丁被判斩首,爵位被夺。尤氏和贾蓉的继妻胡氏都暂时住到了荣府来,女眷还被允许带着一点嫁妆,整个宁府现在也空了。没多久,尤氏和胡氏就投奔娘家去了,宁府算是烟消云散了!

    按例宁府的地皮是应收回再造的,只是宁府有部分在大观园内,于是内务府就向康熙请示了。还没等康熙下旨,荣国府三等公贾赦逼死人命的案子也被报了上来!这下可不用王夫人出手了!王夫人也是运气好,她包揽诉讼、放贷的事情没被人一起呈上去,也许别人也觉得荣国府主要还是看贾赦的罪行吧!又或者是她有个在宫中抚养了十八阿哥的女儿?总之这事情没牵连到贾政身上!

    事情牵涉到了荣府,康熙也是想顾念一些旧人之情的。贾赦罪名确凿,这是没法赦免的。不过爵位可以保留着了。这大房有个女儿在太子府上生了个儿子,二房的元春多年在宫中表现还算良好,康熙想都没怎么想就下令命贾政降三等袭贾赦的爵位,这下贾政成了三等侯了,不过总比宁府要强!贾母的孝期也出了,这回王夫人算是扬眉吐气了,大房的贾琏毕竟是小辈,分家的时候一出接着一出的闹剧,后来还是贾政让王夫人收敛些,免得节外生枝,贾琏才带着贾琮夫妇、邢夫人等人一起回南京去了。

    薛宝钗可算倒大霉了。康熙本没打算对付四大家族的,只是在查聚赌案的时候,薛蟠被牵连了进去,他也是跟着这些人一起胡混的,一并判了斩首!薛家这一房就他这么一个男丁,这么些年也没留下一儿半女的,薛家又被抄了。这下别说其他薛家的分支因为生意上的丢失而埋怨不已,薛家这一支没了官位,就相当于普通旗人了!

    没等宝钗回家看看呢,薛姨妈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已经先薛蟠而去了!这下薛家可热闹得很了,夏金桂当即把薛蟠的那堆姬妾全部发卖了,又想着霸占薛姨妈的嫁妆私产。不过她这回可算遇上真的对手了,恶人真的还需要恶人来磨,王夫人岂能不盯上薛家这块肥肉?夏金桂被灰溜溜赶回了娘家,薛家所有剩下的财产都被王夫人补进了自己的私库里,这下她可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由于贾政被降为侯爵了,荣府的地皮理所当然地应该缩小,大观园就被名正言顺收回了。这些天王夫人薛宝钗都忙着指挥人搬东西,贾宝玉一个人闲得发慌,基友一个个都去了,他心里十分惆怅!

    在大观园里闲逛之时,贾宝玉怀念起薛蟠种种的好处,忍不住泪从中来。又走到了紫菱洲,想起当初迎春在时的境况,如今也有近十年没见了,忍不住吟诗一首:

    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

    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

    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

    古人惜别怜朋友,况我今当手足情!

    吟诗作对没能挽回大观园被收走的命运,不过贾家目前房子足够多。贾兰没能考中举人,不过已经早早地捐了个功名,带着母亲妻儿一起上任去了。贾环被王夫人轰到了原本李纨等人住的后面的房子,如今贾宝玉一家住在原来贾母的屋子,而王夫人又回到了荣禧堂!看王夫人那表情,简直就是“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贾宝玉一脸沉闷,半死不活的样子,终于把薛宝钗给激怒了!薛宝钗对于自己的哥哥被判斩首,心里其实也有一丝庆幸的意味在里面。目前暴露的威胁已经没了,薛宝钗松下来之后,心里的醋意终于爆发出来了!

    这天贾宝玉又是浑浑噩噩地回来了,却看见薛宝钗坐在屋子里正等着他呢。贾宝玉对于薛宝钗的好感度已经接近于零了,就直接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薛宝钗已经很久没被贾宝玉叫过“宝姐姐”了,自从那个唱戏的自尽之后,贾宝玉就彻底疏远了她!薛宝钗强忍怒气道:“我干什么?你说你干什么去了?”

    贾宝玉冷冷瞟了薛宝钗一眼,说道:“关你什么事?”

    薛宝钗暴怒道:“不关我的事?我嫁进来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的,你连句去哪儿都不肯告诉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贾宝玉,我哥哥他已经在死牢里了,你们那点龌龊事别当我不知道!”

    贾宝玉也怒了,瞪着薛宝钗说:“你管这个干什么?我早就看出来了,当初你什么贤惠大度,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别的女人嫁人就变坏了,你还没嫁人呢就已经内里是个坏胚子了!当初要不是你从中挑唆,我和云妹妹早就双宿双飞了,或者是和林妹妹在一起了!现在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连你亲哥哥你都要妒忌?”

    薛宝钗听了简直觉得贾宝玉不可理喻:“妒忌?我不贤惠不大度?我进来前你就搞上那么多小丫头了,去京城里问问,哪家的公子哥在正妻进门前就有那么多孩子的?这些年你到处沾花惹草,我可有说过你的不是?我可是你的妻子,你和我哥哥那点事情暴露出去,让我怎么做人?现在你后悔了?晚了!告诉你,林姑娘早就躺在皇子床上了,你也敢妄想?史姑娘嫁到亲王府去了,你也配得上?”

    贾宝玉气急败坏,吼道:“你是没说过不是,但你在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把人给逼死了,你真是好手段啊!难怪当初把我哄骗得团团转的!”

    薛宝钗冷冷地道:“把个戏子j□j引回家来,你还有理了?也不出去打听问问,你都成了人家饭桌上的谈资笑柄了!当初史姑娘和林姑娘可都是你自己向她们发脾气的!今天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瞒着你了,这么多年我可算想明白了,人家林姑娘从来就没拿正眼瞧过你一眼,你和她说那些疯话,她把你当笑话呢!”

    贾宝玉一时语塞,立刻愤愤地摔门而去。薛宝钗心里这才暗暗有些后悔,刚刚也算是多年的怨愤被一点而爆,这下一吵架,可就彻底撕破脸皮了!如今自己娘家已经毫无依仗,这么做实在是有欠考虑,只是薛宝钗也不想再和贾宝玉装下去了,这么多年她可算是受够了,而且贾宝玉本来就已经不待见她了,也不多这一回!

    第二天王夫人得知了消息,折腾了薛宝钗好一通,薛宝钗和王夫人也是多年积怨了,薛宝钗自从贾母死后,就偷偷把腐朽了的人参,以及硫磺熏过的燕窝替换了王夫人本来用的那些。王夫人虽然精于保养,但防不住薛宝钗下此黑手,身体也是又开始衰弱起来。

    目前贾府的下人也给解散了许多,赖大家的、王善保家的等人全部被轰走了。由于目前是王夫人当家,黛玉每次收到的都是点破烂货色,真是连节礼都不想和贾家来往了。八阿哥听黛玉说了王夫人以前的所作所为,也是十分赞同黛玉的想法。黛玉再和林如海以及三个弟媳妇一起通过气,和贾家几乎相当于断绝关系了。

    其实目前在和贾家来往的众人里,也就林如海这一门最为显赫了,不仅是有面子,而且送的东西也都是相当不错的,林如海一家包括黛玉都不缺这点东西,王夫人早就把这些节礼算在自己每年的重要进项上了。谁知道刚一个年过去,就和自家断绝来往了,王夫人也是气得牙根直痒痒,不过如今她再咒骂黛玉也没用了,就把脑筋动到了元春身上。

    如今王夫人是超品诰命加身,进宫见元春也是底气比以前足多了。王夫人见到元春,问过安,问了十八阿哥情况,然后就说道:“娘娘有所不知,八福晋和林大学士府上如今都不和贾家来往了,这可如何是好?”

    元春一听心里一惊,“这又是为什么?这和母家来往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王夫人一直对元春报喜不报忧,和黛玉姐弟的过节从来没说过呢,就说道:“娘娘有所不知,那八福晋从小就是一脸狐媚相,在贾家寄居的时候就兴风作浪的,还搞得大学士对贾家印象一直不好。当时又是我在管家,后来林大人有什么事都是请的那一房的人呢!听说这次的事情又是她发起来的!”

    元春想了想说道:“的确,宫里人也有说到八福晋的确是狐媚之相,连太后都不太喜欢她。这出嫁的女儿按理就不该多管娘家的事情了,如今贾家遭此劫难,虽说父亲袭到了爵位,不免依旧元气大伤,正是需要有人扶持撑腰的时候。这林大学士本就是我的嫡亲姑父,看来就是被这八福晋迷惑了。这样,本宫有机会,亲自去和她谈一谈,说一说道理。”

    王夫人见目的达到了,心里窃喜,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