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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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赵，不瞒你说，我们今天过来的路上还挺担心你的。没想到，你心态这么好，跟个没事人似的。”李阿姨说。
“担心我？为什么？”灵灵妈不解地问。
“那个事情，难道你还不晓得吗？”杨阿姨疑惑着提醒道：“运通那事？”
“你们说那事啊，我当然知道了。”
“所以我就跟老李说，还是老赵心理承受能力强。我家对门的老宋就不行，自从知道开发商跑了，她在家是哭得死去活来哦。几天不吃饭，不下床的。简直好像不要活了一样。”
“她投了多少？”李阿姨关切地问。
“三四万吧，好像四五个兄弟凑起来买了一个十五平的房间。说起来，多嘛，不多。少嘛，也不少。不过，为这点钱要死要活的，也实在划不来，划不来哦。”
“老赵，你投了多少？”
“我投的比她多。”
“你说现在的开发商哦，真的是没有良心的哦，这样骗老百姓的钱，他要不得好死的咧。”
“杨阿姨，李阿姨，你们吃水果。”在一旁的唐惜灵听两位阿姨把话题往这事上面扯，心里一阵着急。
“算了，算了。人抓回来，钱退回来，我们也懒得和他计较了。浪费了一年多的利息钱，就当买个教训好了。”灵灵妈往嘴里扔了一粒葡萄后，漫不经心地说。
“你说什么啦？”杨阿姨一脸惊骇，犹如听到天方夜谭一般。
“开发商抓回来了，你不知道吗？”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们家对门的老宋难道没接到通知吗？”
“什么通知？”
“公安局的通知啊！公安局来电话让我带当时签的合同去公安局核实，然后拿退款啊。”
“你拿到钱了？”李阿姨急切地问。
“当然了，全拿回来了。”
“怎么可能？老宋的爱人这几天天天往公安局跑，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真的嘛，我骗你们干什么？我去签字拿钱的时候，退款领取表上都有好多人签字了。”为了让两位同事相信自己的话，妈妈转过头看向唐惜灵，说：“你们要是不相信就问灵灵，退回来的钱，她也见到了。”
两位阿姨不约而同地看向唐惜灵，唐惜灵本想干干脆脆地点头说：“是，我妈是从公安局把这钱领回来了。”可是，憋了老半天，这话堵在喉头上就是说不出口。
嗯……这个，这个……嗯……那个，那个……”
“唐惜灵，你这个那个的干嘛？”妈妈见唐惜灵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一下起了疑心。
“灵灵，这是怎么回事？”两位阿姨异口同声地问。
“嗯……嗯……”唐惜灵还是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实话。
“支支吾吾的，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妈妈明显着急了，声调一下就上去了。
死就死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怕是瞒也瞒不下去了。唐惜灵想：豁出去了，死就死吧。
于是，唐惜灵就把这钱的来历告诉了母亲。一开始，母亲不相信。还一个劲地问唐惜灵：警察是怎么回事？退款领取表是怎么回事？！直到唐惜灵坦白说姚小红是自己的初中同学，李大勇是姚小红的男朋友，那张退款领取表是自己花了一块钱在公安局对面的打印店临时打印的。母亲才恍然大悟。
“唐惜灵，你一天到晚在外不学好，就学着怎么骗你妈了，是不是？！”醒悟过来的灵灵妈指着唐惜灵，歇斯底里地痛骂道：“我堂堂一个人民教师，我怎么就教出你怎么个孩子来？早知道你现在会变成个骗子，还不如当初就把你捏死好了。”
“老赵，老赵。不好这么说的，不好这么说的。孩子也是关心你，怕你受不了这打击才想出这法子来骗你的。”杨阿姨和李阿姨将灵灵妈拉回沙发上，在一边劝说着。
“我有什么受不了的？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骗我，不但她骗我，还联合外人一起骗我？”灵灵妈委屈地一把眼泪一把眼泪地往下掉：“她就把我当傻瓜了，这么骗我？！她同学该怎么看我？还不得把我当成一个老傻瓜吗？”
“妈，没有。他们怎么会那么想呢？”
“怎么不会，怎么不会？他们当面不说，背后肯定笑话我了。”
“真没有，妈。”
“孩子也是一片好心。”李阿姨将纸巾递给灵灵妈，继续安慰道：“你就别怪她了。”
“妈，你说，当时那情况，我该怎么办？十五万哪？！我知道，那就是你一辈子的积蓄。那天，我看你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的，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当时我就想，只要能把这钱先给你垫上，只要让你高兴起来，其他的，都不是事。志恒借我的钱，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
“十五万？！”杨阿姨惊呼道：“我的天……”此话一出，杨阿姨就知道自己反应太强烈了，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呀，你还好意思拿人家的钱？！你和人家什么关系？你就拿人家那么多钱？啊？我问你，唐惜灵，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我……我……”唐惜灵听妈妈这样骂自己，也感到十分委屈，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我怎么不要脸了，我都说了，这钱以后我会想办法还给他的……”说完这话，唐惜灵冲进房间，一把关上房门，爬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老赵，我说你也是。孩子还不是为你好吗？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多难听啊？”李阿姨见唐惜灵匆匆回房间，在外面指责起灵灵妈来。
许是灵灵妈也意识到自己把话说重了，抽涕着，不再吭声。
“想不到小徐对灵灵这么上心啊？！”许久没吱声的杨阿姨说话了：“老赵啊，十五万哪！可不是小钱哪！他们还没结婚，小徐就愿意拿出怎么多钱来哄你这个老太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虽然灵灵和同学合起伙骗你这事，有点过。可你想想，她不这么做。你能收下这钱吗？这两个孩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稍稍平静下来的灵灵妈听了老同事的这番话，情绪又激动起来。“都怪我，都怪我。当初投那么多干嘛呀？”说着话，灵灵妈冲着自己一阵捶打。
“别这样，别这样。”两个老同事好一阵拉扯才阻止了灵灵妈的“自虐”行为。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得想开点才行啊。”
“别再怪灵灵了，他们能做到这一步，也实在不容易。”
“小徐这孩子，不但有责任心，有社会责任感，有孝心。最重要的是，他对咱们灵灵上心。要不，你说他为啥帮灵灵这个忙？这孩子实在难得。老赵啊，灵灵给你找的这个姑爷，靠谱啊！”
在两位老同事的轮番劝导下，灵灵妈的情绪总算平静下来。见老同事情绪稳定了，杨李两位阿姨也就起身告辞了，她们不约而同地认为，后面的时间应该留给这对急需沟通的母女俩。
（2）
送走了两位老同事，妈妈推开了唐惜灵的房门，走了进去。
“灵，妈妈刚才不该那么凶你。”妈妈来到床边，轻拍着唐惜灵的后背，说：“是妈错了，你能原谅妈妈吗？”
“妈，你别这么说。”唐惜灵转身趴在妈妈大腿上，说：“妈，我也有错，我不该找姚小红他们来骗你，是我伤你心了。”。
“灵，来，坐起来。妈想和你好好谈谈。”
唐惜灵应声坐直了身体。
“现在，妈也明白了。这钱，压根就不是开发商退回来的。所以，这钱，咱们不能要。妈妈投资失败，那是妈妈的事。妈妈是很心疼，那毕竟是我和你爸大半辈子的积蓄。但是，这钱，我们没有理由让小徐垫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妈，我也知道。这钱，的确不该让志恒来垫。我当时看你吃不下睡不着的，心里着急。所以才……”
“妈知道，妈都知道。”妈妈轻抚着唐惜灵，说：“妈让你着急为难了。但是，女儿呀，你放心。你妈妈我现在想明白了，虽然这次损失了这么多钱。但是，我看到了我女儿的孝心，还看到了一个男人对我女儿的疼爱。妈心里还是有几分欣慰的。”
“妈，你不讨厌志恒了吗？”
“不讨厌，不讨厌。以前是妈妈错怪他了。那时，妈妈是想把你介绍给杨阿姨的儿子。现在看来，小徐是个好孩子。你杨阿姨说的对，他有社会责任感，有孝心，最关键，他还对我女儿好。”
“妈，志恒对我真的挺好的。妈，我再和你说件事。其实志恒也没有很多钱的，他汇给我的十五万，本来是他打算用来买房的首付款呢。”
“罪孽呀罪孽，赶快把这钱还给人家。”妈妈一听这话，又着急了。
“嗯，我下午就去银行把这些钱还给他。妈妈，你现在不反对我和志恒在一起了吧？”
“不反对，不反对了。”妈妈面露微笑地说：“下回再把他带回来，妈教他做糖醋鱼。”
“妈妈，你真好。”唐惜灵一头扑向妈妈，紧紧地把妈妈抱在怀里。
“哎呦，干什么，干什么？”妈妈显然对唐惜灵这一亲昵的动作还很不习惯。
“妈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问吧。”
“如果我们现在就想结婚，你同意吗？”
“这么快就要结婚？那我得考虑考虑。”妈妈并没有向唐惜灵想象的那样，马上就答应结婚的事。
唐惜灵放开了妈妈，表情严肃地说：“妈，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事的。志恒的母亲快不行了，医生估计，不会超过一个月了。志恒和我商量，希望在他妈妈临走前，我们把证领了，也算了他妈妈最后的一个心愿啦。”
“可……”
“志恒知道您是重礼数的人，他说虽然他妈妈没办法上门提亲，但他舅舅和舅妈是随时都可以过来的。另外，他还说了，礼金，风俗什么的，都按我们的要求来……”
“你想好了吗？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妈妈问惜灵。
“妈，我想好了。这辈子，我就嫁他了。”
“事到如今，你让妈妈说什么好呢？”妈妈略带不舍，略带无奈地说：“姑娘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呀。”
“妈，你是同意了吗？”
“嗯。”妈妈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这就给志恒打电话，让他带着舅舅舅妈过来提亲。妈，你快说，还有什么要求。要多少钱礼金？我让他们准备去。”
“傻丫头，你以为我卖女儿吗？什么礼金不礼金的。只要他以后对你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你不是说他妈妈身体不好吗，如果他们都过来，谁照顾他妈妈？”妈妈叹了口气，接着说：“既然医生都说了那样的话，这些日子就让他守着他妈妈，尽尽孝心吧。”
“妈妈，你真是我的好妈妈。”唐惜灵又一次扑向妈妈。
“别别别。”妈妈后退了几步，躲过了唐惜灵的熊抱，冲唐惜灵说：“我这就去把户口本给你找出来，你明天就带着户口本回去吧。另外，那钱，我一会给你，你赶紧还给小徐。你俩真要结婚，房子还是得买的，租房子总不是个事。你说，是吧？”
“妈妈……”唐惜灵不顾妈妈的闪躲，结结实实地在妈妈脸上重重地吻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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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不瞒你说，我们今天过来的路上还挺担心你的。没想到，你心态这么好，跟个没事人似的。”李阿姨说。
“担心我？为什么？”灵灵妈不解地问。
“那个事情，难道你还不晓得吗？”杨阿姨疑惑着提醒道：“运通那事？”
“你们说那事啊，我当然知道了。”
“所以我就跟老李说，还是老赵心理承受能力强。我家对门的老宋就不行，自从知道开发商跑了，她在家是哭得死去活来哦。几天不吃饭，不下床的。简直好像不要活了一样。”
“她投了多少？”李阿姨关切地问。
“三四万吧，好像四五个兄弟凑起来买了一个十五平的房间。说起来，多嘛，不多。少嘛，也不少。不过，为这点钱要死要活的，也实在划不来，划不来哦。”
“老赵，你投了多少？”
“我投的比她多。”
“你说现在的开发商哦，真的是没有良心的哦，这样骗老百姓的钱，他要不得好死的咧。”
“杨阿姨，李阿姨，你们吃水果。”在一旁的唐惜灵听两位阿姨把话题往这事上面扯，心里一阵着急。
“算了，算了。人抓回来，钱退回来，我们也懒得和他计较了。浪费了一年多的利息钱，就当买个教训好了。”灵灵妈往嘴里扔了一粒葡萄后，漫不经心地说。
“你说什么啦？”杨阿姨一脸惊骇，犹如听到天方夜谭一般。
“开发商抓回来了，你不知道吗？”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们家对门的老宋难道没接到通知吗？”
“什么通知？”
“公安局的通知啊！公安局来电话让我带当时签的合同去公安局核实，然后拿退款啊。”
“你拿到钱了？”李阿姨急切地问。
“当然了，全拿回来了。”
“怎么可能？老宋的爱人这几天天天往公安局跑，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真的嘛，我骗你们干什么？我去签字拿钱的时候，退款领取表上都有好多人签字了。”为了让两位同事相信自己的话，妈妈转过头看向唐惜灵，说：“你们要是不相信就问灵灵，退回来的钱，她也见到了。”
两位阿姨不约而同地看向唐惜灵，唐惜灵本想干干脆脆地点头说：“是，我妈是从公安局把这钱领回来了。”可是，憋了老半天，这话堵在喉头上就是说不出口。
嗯……这个，这个……嗯……那个，那个……”
“唐惜灵，你这个那个的干嘛？”妈妈见唐惜灵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一下起了疑心。
“灵灵，这是怎么回事？”两位阿姨异口同声地问。
“嗯……嗯……”唐惜灵还是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实话。
“支支吾吾的，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妈妈明显着急了，声调一下就上去了。
死就死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怕是瞒也瞒不下去了。唐惜灵想：豁出去了，死就死吧。
于是，唐惜灵就把这钱的来历告诉了母亲。一开始，母亲不相信。还一个劲地问唐惜灵：警察是怎么回事？退款领取表是怎么回事？！直到唐惜灵坦白说姚小红是自己的初中同学，李大勇是姚小红的男朋友，那张退款领取表是自己花了一块钱在公安局对面的打印店临时打印的。母亲才恍然大悟。
“唐惜灵，你一天到晚在外不学好，就学着怎么骗你妈了，是不是？！”醒悟过来的灵灵妈指着唐惜灵，歇斯底里地痛骂道：“我堂堂一个人民教师，我怎么就教出你怎么个孩子来？早知道你现在会变成个骗子，还不如当初就把你捏死好了。”
“老赵，老赵。不好这么说的，不好这么说的。孩子也是关心你，怕你受不了这打击才想出这法子来骗你的。”杨阿姨和李阿姨将灵灵妈拉回沙发上，在一边劝说着。
“我有什么受不了的？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骗我，不但她骗我，还联合外人一起骗我？”灵灵妈委屈地一把眼泪一把眼泪地往下掉：“她就把我当傻瓜了，这么骗我？！她同学该怎么看我？还不得把我当成一个老傻瓜吗？”
“妈，没有。他们怎么会那么想呢？”
“怎么不会，怎么不会？他们当面不说，背后肯定笑话我了。”
“真没有，妈。”
“孩子也是一片好心。”李阿姨将纸巾递给灵灵妈，继续安慰道：“你就别怪她了。”
“妈，你说，当时那情况，我该怎么办？十五万哪？！我知道，那就是你一辈子的积蓄。那天，我看你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的，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当时我就想，只要能把这钱先给你垫上，只要让你高兴起来，其他的，都不是事。志恒借我的钱，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
“十五万？！”杨阿姨惊呼道：“我的天……”此话一出，杨阿姨就知道自己反应太强烈了，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呀，你还好意思拿人家的钱？！你和人家什么关系？你就拿人家那么多钱？啊？我问你，唐惜灵，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我……我……”唐惜灵听妈妈这样骂自己，也感到十分委屈，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我怎么不要脸了，我都说了，这钱以后我会想办法还给他的……”说完这话，唐惜灵冲进房间，一把关上房门，爬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老赵，我说你也是。孩子还不是为你好吗？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多难听啊？”李阿姨见唐惜灵匆匆回房间，在外面指责起灵灵妈来。
许是灵灵妈也意识到自己把话说重了，抽涕着，不再吭声。
“想不到小徐对灵灵这么上心啊？！”许久没吱声的杨阿姨说话了：“老赵啊，十五万哪！可不是小钱哪！他们还没结婚，小徐就愿意拿出怎么多钱来哄你这个老太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虽然灵灵和同学合起伙骗你这事，有点过。可你想想，她不这么做。你能收下这钱吗？这两个孩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稍稍平静下来的灵灵妈听了老同事的这番话，情绪又激动起来。“都怪我，都怪我。当初投那么多干嘛呀？”说着话，灵灵妈冲着自己一阵捶打。
“别这样，别这样。”两个老同事好一阵拉扯才阻止了灵灵妈的“自虐”行为。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得想开点才行啊。”
“别再怪灵灵了，他们能做到这一步，也实在不容易。”
“小徐这孩子，不但有责任心，有社会责任感，有孝心。最重要的是，他对咱们灵灵上心。要不，你说他为啥帮灵灵这个忙？这孩子实在难得。老赵啊，灵灵给你找的这个姑爷，靠谱啊！”
在两位老同事的轮番劝导下，灵灵妈的情绪总算平静下来。见老同事情绪稳定了，杨李两位阿姨也就起身告辞了，她们不约而同地认为，后面的时间应该留给这对急需沟通的母女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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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两位老同事，妈妈推开了唐惜灵的房门，走了进去。
“灵，妈妈刚才不该那么凶你。”妈妈来到床边，轻拍着唐惜灵的后背，说：“是妈错了，你能原谅妈妈吗？”
“妈，你别这么说。”唐惜灵转身趴在妈妈大腿上，说：“妈，我也有错，我不该找姚小红他们来骗你，是我伤你心了。”。
“灵，来，坐起来。妈想和你好好谈谈。”
唐惜灵应声坐直了身体。
“现在，妈也明白了。这钱，压根就不是开发商退回来的。所以，这钱，咱们不能要。妈妈投资失败，那是妈妈的事。妈妈是很心疼，那毕竟是我和你爸大半辈子的积蓄。但是，这钱，我们没有理由让小徐垫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妈，我也知道。这钱，的确不该让志恒来垫。我当时看你吃不下睡不着的，心里着急。所以才……”
“妈知道，妈都知道。”妈妈轻抚着唐惜灵，说：“妈让你着急为难了。但是，女儿呀，你放心。你妈妈我现在想明白了，虽然这次损失了这么多钱。但是，我看到了我女儿的孝心，还看到了一个男人对我女儿的疼爱。妈心里还是有几分欣慰的。”
“妈，你不讨厌志恒了吗？”
“不讨厌，不讨厌。以前是妈妈错怪他了。那时，妈妈是想把你介绍给杨阿姨的儿子。现在看来，小徐是个好孩子。你杨阿姨说的对，他有社会责任感，有孝心，最关键，他还对我女儿好。”
“妈，志恒对我真的挺好的。妈，我再和你说件事。其实志恒也没有很多钱的，他汇给我的十五万，本来是他打算用来买房的首付款呢。”
“罪孽呀罪孽，赶快把这钱还给人家。”妈妈一听这话，又着急了。
“嗯，我下午就去银行把这些钱还给他。妈妈，你现在不反对我和志恒在一起了吧？”
“不反对，不反对了。”妈妈面露微笑地说：“下回再把他带回来，妈教他做糖醋鱼。”
“妈妈，你真好。”唐惜灵一头扑向妈妈，紧紧地把妈妈抱在怀里。
“哎呦，干什么，干什么？”妈妈显然对唐惜灵这一亲昵的动作还很不习惯。
“妈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问吧。”
“如果我们现在就想结婚，你同意吗？”
“这么快就要结婚？那我得考虑考虑。”妈妈并没有向唐惜灵想象的那样，马上就答应结婚的事。
唐惜灵放开了妈妈，表情严肃地说：“妈，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事的。志恒的母亲快不行了，医生估计，不会超过一个月了。志恒和我商量，希望在他妈妈临走前，我们把证领了，也算了他妈妈最后的一个心愿啦。”
“可……”
“志恒知道您是重礼数的人，他说虽然他妈妈没办法上门提亲，但他舅舅和舅妈是随时都可以过来的。另外，他还说了，礼金，风俗什么的，都按我们的要求来……”
“你想好了吗？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妈妈问惜灵。
“妈，我想好了。这辈子，我就嫁他了。”
“事到如今，你让妈妈说什么好呢？”妈妈略带不舍，略带无奈地说：“姑娘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呀。”
“妈，你是同意了吗？”
“嗯。”妈妈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这就给志恒打电话，让他带着舅舅舅妈过来提亲。妈，你快说，还有什么要求。要多少钱礼金？我让他们准备去。”
“傻丫头，你以为我卖女儿吗？什么礼金不礼金的。只要他以后对你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你不是说他妈妈身体不好吗，如果他们都过来，谁照顾他妈妈？”妈妈叹了口气，接着说：“既然医生都说了那样的话，这些日子就让他守着他妈妈，尽尽孝心吧。”
“妈妈，你真是我的好妈妈。”唐惜灵又一次扑向妈妈。
“别别别。”妈妈后退了几步，躲过了唐惜灵的熊抱，冲唐惜灵说：“我这就去把户口本给你找出来，你明天就带着户口本回去吧。另外，那钱，我一会给你，你赶紧还给小徐。你俩真要结婚，房子还是得买的，租房子总不是个事。你说，是吧？”
“妈妈……”唐惜灵不顾妈妈的闪躲，结结实实地在妈妈脸上重重地吻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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