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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陋计素月蒙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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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氏这趟来气势汹汹,身边带着两个丫鬟一个婆子,另还有一个架着双脚发软林姨娘,俨然一副恶霸模样。几个小丫头都有些吓傻了。

    苏芷晴皱着眉头走到屋外,见玉盘也傻站着,问道,“老爷去哪了?”

    玉盘抹着泪道,“奴婢不知,天不亮时,奴婢朦胧起来,就见着太太坐房里,老爷已不了。”

    这般小心谨慎,低调离开,苏芷晴大概猜到了父亲去向,便没再问,待赵氏走到她眼前,她才屈膝福了福身,向婶子行了礼,那从容做派,比平素里还要正经几分。只此时,赵氏是来找茬,看着苏芷晴这般,就有些刺眼了。

    “不知二婶清早便到幽兰居来,是为何事?娘亲还祖母那里,父亲又不此,单侄女招待婶娘,倒是有些失礼了。”苏芷晴笑着,随后扭头道,“都愣着干嘛,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沉香,朔北药可要让他按时吃,莫要嫌苦了。素月,还不去把上回娘亲买冻顶乌龙拿来。”

    苏芷晴声调沉着,这才稳住了院子里人。

    赵氏眼看不好,忙道,“不必了!今日来,不是为了喝茶!”

    苏芷晴却仍是笑意盎然,“便有天大事,也得让二婶喝杯热茶再说不是?这天寒地冻,您从凤栖梧一路走到我们这幽兰居,亦是冷着了吧。”说罢苏芷晴一个眼神,玉盘这才笑着迎上来,把赵氏迎进去。

    趁着这不过瞬息功夫,苏芷晴抓住银镜道,“想素月未必清楚那冻顶乌龙摆放地方,这些事都是薛妈妈收拾。你去老太太屋里,叫薛妈妈回来,否则我一个小辈,恐是要招待不周。”

    银镜懵懵懂懂点了点头,匆匆去了。

    赵氏既然进了屋,便不好再立刻发难。但见素月从一个景泰蓝八宝如意罐里取出一个纸包来,包内有数十个小纸包,伴着扑鼻茶香。素月取一个小纸包出来,转头道,“如烟,你去小仓库里取那套白釉低红梅茶具来。”

    那套白釉茶具黄氏亦是很少舍得用,只因这茶具设计巧妙,杯盘皆做成梅花形状,上面点缀几枝红梅,直没入杯沿处。红梅活灵活现,竟仿佛要探出来一般,可谓风雅至极。

    苏芷晴今日是卯足了劲儿,要显示“大家气度”,是以使出了京城学来各种手腕,对付起赵氏来。

    待茶具取过来,素月将纸包打开,把茶叶导入壶中,沸水三泡三沸,这才把茶汤导入杯中。只见茶汤蜜绿带黄,白釉杯中摇曳,清澈透亮,又有幽香扑鼻,若是再有琴声铮铮,可就是当真风雅到极致了。

    素月给赵氏和苏芷晴各冲了一杯。林姨娘仍是脸色苍白立一旁,看上去弱不禁风,像是随时都要倒了似。

    “林姨娘不必这么客气,也过来喝茶啊。”苏芷晴温声道,又叫素月再冲了一杯。

    杯中雾气袅袅,茶香自房中飘逸而出,萦绕鼻尖,沁人心脾。

    赵氏却是心惊。她是得了消息,知道苏之合和黄氏都不,才敢带人气势汹汹而来。本是想,一个苏芷晴不过十三岁孩子,又是晚辈,哪里是她对手,谁知道,她方才一进院子,苏芷晴迎上来之时,竟是以柔克刚,生生将她狠劲儿压了下去。

    “说来这冻顶乌龙虽是极品,但可惜并非茶,乃是去年开春时候,舅舅送过来。只父亲喝不惯,才搁下了。”苏芷晴轻抿一口,旧茶苦涩伴着幽香口中扩散开来,“入口微涩,但后味留香,是茶之性。二婶尝尝看,比之锦州喝惯了当地茶如何?若觉得好,也可给如絮妹妹带回去些呢。京城时,陈尚书家姐姐好茶艺,李侍郎家妹妹好抚琴,我啊,常趁着她俩时去蹭茶喝,可谓风雅至极啊。可惜锦州城并无国手,今日没法让二婶感受一二。待日后侄女回京时,倒可以带着如絮去瞧瞧。”

    赵氏捧着茶杯,脸色愈发僵硬起来。

    她自允锦州城才女,三岁成诗,七岁成文,比之男子也是不落下风,十一岁,就以才名名冠锦州。黄氏又是将军府出来,黄将军从背影看拘束子女,是以才学不过尔尔,比之赵氏不如。

    然则,锦州城毕竟地处北地,比之京城多了分简单,少了分雍容。赵氏自小,学不过是四书五经,三从四德,礼仪女红。而京中小姐,学是茶经琴道,鉴图赏宝,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大家闺秀要求。便是不惯这些苏芷晴为了融入所谓“上层生活”,也被黄氏硬逼着给□出来了。

    赵氏这般“乡野草民”,苏芷晴故意显露派头面前,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若说赵氏方才听苏芷晴要请她喝茶,还有些想看看这个侄女葫芦里卖什么药意思,那么此时,她便彻底明白了苏芷晴意思。

    这是□裸打她脸啊!

    赵氏眼里几近喷火。

    “你二婶不过是锦州城长大,自比不过你们这些京中小姐。只今日来,是有正事与侄女说,这茶也喝过了,该说正事了。”

    苏芷晴心中哀叹,能拖延时间已到了头,怎地薛妈妈还是没回来啊。

    “二婶也可边喝边说啊,侄女洗耳恭听。”苏芷晴放下杯子,缓缓说道。

    赵氏哼了一声,总算找回了场子,随手一挥,她身旁两个大丫鬟便各自应声,将素月压着跪下。

    素月虽有些心理准备,但仍是猝不及防,气眼圈儿都红了。

    苏芷晴只瞄了素月一眼,手指轻轻扣紧手心,藏袖子里,淡然道,“二婶这是何意?”

    “侄女为人行事就是太大意了些,二婶知道你是心里宽厚这些奴婢,只素月做得那些个背主事儿,怕你还不知道吧。林姨娘,你且说说。”赵氏冷言道,眼神一横,将林姨娘看一个哆嗦。

    苏芷晴看过去,正巧和林姨娘眼睛撞一起,对方很避开,苍白唇张着,抖了半晌才断断续续道,“昨……昨日……鄙妾小厨房遇到了朔北少爷房里如烟如玉,便想求她们分些药给鄙妾,未料到给大小姐撞见,大小姐不但没责怪鄙妾,反倒答应借给鄙妾十两银子,鄙妾……真是感激不……”林姨娘说到此处,哽咽不已。

    赵氏眼里露出不耐烦神色,偏头问苏芷晴,“可是有此事。”

    “是有此事。”苏芷晴坦然道,她大约看懂了赵氏意思,是个简单明了计策,若素月是个不得宠,又或者与她未那般推心置腹,恐怕今日当真要折这里了。”

    “林姨娘,你且接着说。”赵氏催促道。

    林姨娘只得继续道,“可昨夜素月姑娘送来银子却只有五两。她说是大小姐近日手头紧,吩咐她先给五两,待鄙妾用完了再来找她支。鄙妾当时未曾多疑,今早起来,却是越寻思越不对劲,是以不敢私藏,这才告诉了二太太。”

    “是这样吗?”苏芷晴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看向林姨娘眼神带着几分讥讽。她还真是白白浪费了一番好心,看林姨娘这副模样,怕是赵氏又想了不少法子威胁她。是了,亲生儿女都被主母拿捏手里,林姨娘又能做什么呢?苏芷晴心里感叹,想来说不得她还抱着一丝庆幸,觉得素月终究只是个丫鬟,哪怕得罪自己这一遭,日后也未必当真记恨她。

    便是赵氏,怕是也会以为自己不会为此事多管。

    “哎,这可就是林姨娘误会了。还真就是我叫素月只给你五两银子。”苏芷晴笑道,“还不松开了素月,这天气冷,地上凉着呢,小心跪坏了膝盖。”

    素月原本蹙着眉头,听苏芷晴这般说,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一使劲儿,就把两个压着她走神丫鬟给推开了,松松站起来,走到苏芷晴身边,给她添了杯茶,“小姐喝茶!”

    赵氏气不轻,抿嘴半晌才道,“侄女还是心太软了。我怎听如烟说,她是亲眼看着素月取了十两银子走。”

    把如烟供出来了?

    苏芷晴心里想着,转头瞄了过去,只见如烟猝不及防听到自己名字,吓得脸上血色全无,不敢抬头看她。

    “是吗?那五两是我给素月,叫她今日得了空,出门采买些东西。”

    “买什么,需要这么贵?”赵氏咄咄逼人。

    “香料!”苏芷晴轻叹一口气,“说来也是不好习惯。京城时,我那房中有个镂空花心香球,我很是喜欢,常点些香料里头,用来熏衣裳。此番匆匆赶回锦州,只带了香球,未带香料,是以才叫素月出去买些冰片香脑什么。”

    寒冬腊月,又是锦州这种穷乡僻壤,总共两三间胭脂铺子,去哪里寻什么香料?何况那些店铺还是苏之劲开。

    这其实是牵强。

    赵氏轻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以为侄女只是心地善良,现看来,这素月真是包藏祸心!竟叫你来懵我这个做婶婶了。莫要再护着她了。如烟可是亲眼见着,她不但拿了你银匣子里十两银子,剩余十两,并一些首饰,也被她偷拿了去,只你不知道罢了。不信便叫我两个丫鬟去她房里搜一搜,便可知。”

    这边厢苏芷晴还未接话,赵氏身边那两个丫鬟便得了令似,钻进素月房间,一顿扑腾,将那些个想搜出来,都搜了出来。

    苏芷晴任丫鬟们去搜,面上却慢慢变了脸色,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冷笑,讥讽道,“还真是有趣儿。我这丫鬟自跟了我也有七八年了,怎地京城时半点事情都无,到了这锦州,不过几天,就开始手脚不干净了。且还就让如烟给看见了。”

    赵氏看向苏芷晴,但见那小小女孩儿仍是安然得坐椅子上,五官还是稚气未脱,只那双眼睛,却迸出一股子并非孩童会有目光,看她有些发憷。

    “这人啊,总是会变。”赵氏硬着头皮说。

    “是啊。”苏芷晴眯着眼,环视四周,几个小丫鬟都各自低着头,脸色发白,沉香倒是凝重着,如烟如玉都是心虚样子,玉盘不知何处去了。势单力薄啊,苏芷晴想到这四个字,表情渐渐阴了下来。

    “人证物证俱,还有何可说,先打上五十板子,待会儿再叫人牙子带走!”赵氏见苏芷晴不再说话,便得意道。

    “等等!看我大房人,谁敢打?”苏芷晴骤然厉声道,生生抬出来大房二房说法,力争将丫鬟与主子矛盾升级为主子和主子矛盾。

    “侄女这是什么意思?”这话正是戳中了赵氏痛处,声音都跟着扬了起来。

    “既然是我们大房人犯了错,合该等家母回来处理。婶子这手也伸得长了些吧。”苏芷晴冷笑道,彻底将方才那点维持表面撕了下来。

    赵氏又惊又气,道,“我到底是拿着管家,难不成连个小小丫鬟都不能动吗?”

    “动二房可以,大房可就不太好了。何况,二婶昨日才说,要把管家钥匙交出来,怎地今日就要来动大房丫鬟了?可见昨日话是唬人吧。”苏芷晴笑道,“还是说,二婶真怕了我娘,先来我这里摆摆当家威风?朝我一个丫鬟下手?”

    她如今其实颇有几分黔驴技穷了。这赵氏是有备而来,知她们母女俩短期内还收服不了大房进来丫鬟。黄氏则被苏老太太扣下,她又得了消息,苏之合不,才敢来这蛮。

    苏芷晴过去京城里见多了绵里藏针把戏,被赵氏这直接玩法算计到,实始料未及。

    若说起这精彩计谋,京中豪门望族,多用些让人一时之间猜不透,云山雾罩,有时候隔上几年才能显山露水,精妙绝伦。赵氏却显然还没熟读这项艺术,圈套设粗糙,然则却胜直截了当,单挑苏芷晴这个小辈却是足够了。

    苏芷晴暗叹百密一疏,眼下说不得当真要让素月挨上一顿打了。

    “哎呦,没想到这大清早就这么热闹啊。”两边正是僵持,但听一个俏丽调子传来,一个小姑娘挑帘而入,正是三房唯一女儿,苏雅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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