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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惩治武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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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那些仆妇顾不得再摁住香兰,咋呼着就跑了过来,“哪里来强盗,竟敢对我们夫人无礼——”

    霁云大怒,若不是自己来晚了,这起子贱人,还不知道要怎么为难香兰呢!

    “大胆奴才,竟敢以下犯上,助纣为虐,和那么个上不得台面姨娘沆瀣一气对主子动起手来,当真是反了天了!”

    容府仆妇之强悍又不是这几个人所能比,方才看武香兰受辱,早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见霁云火,当即一拥而上,摁住那几个仆妇并周蕙就开始掌嘴。

    武香兰也回过神来,瞧着霁云神情惨烈:

    “姐姐,,救救我娘亲和兄弟——”

    “姑妈和昭儿怎么了?”霁云一愣,刚要跟着武香兰上前,正房门却忽然打开,武世仁铁青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云儿,你莫要听兰儿胡说,她有些魔障了,我正要寻大夫帮她诊治——”

    说着,冲闻讯赶来家丁道:

    “还不把小姐给扶下去,没得惊扰了贵客!”

    那些家丁闻声便要扑上来。

    武香兰死死揪住霁云衣衫,仇恨盯着武世仁:“爹爹,你好狠心!你对我娘亲无情也就罢了,可好歹,我弟弟也是你亲骨肉啊!”

    霁云却是冷笑道:

    “兰儿,你莫怕,你娘也姓容,有我们容家,我看有哪个敢欺负你们。香兰,你带我去看姑母和昭儿。”

    说着,扔下脸色白武世仁,同香兰径直往房间而去。

    容五等众侍卫,早已沧琅琅拔出宝剑,森然杀气直吓得那些家丁腿一软,再不敢上前一步。

    武世仁身子晃了一下——

    自己仕途,怕是就要到头了。

    “老爷——”被打脸和个猪头差不多周蕙哆嗦着走了过来,“你可要为妾身——”

    一句话未完,却被武世仁狠狠推开,一下跌坐地上:

    “滚开!若不是因为你这贱人,我又怎么会——”

    武世仁也是懊丧不已,今日里因为手头银两不宽绰,自己不开心之余就多喝了点酒,哪知回来后周蕙就领着三个儿女来自己面前哭诉,说是容家人挤兑那铺子都开不下去了,又说自己当了头上饰贴补家用,恰好小儿子病了,就给他买了些好吃,哪知半路却被武香兰和容清莲劫走,不但不许他们吃,还狠狠推倒了病中小儿子……

    自己本就因容氏太过无用而恼了她,摆不平自己哥哥不说,竟连侄女儿那么个黄毛丫头都是收拾不妥帖,才使得那丫头蹬鼻子上脸,一次又一次给自己没脸!

    自己好不容易把那铺子要回来,就是为了自个花钱滋润些,哪里想到,容家竟是想要断了自己财路。

    仇旧恨之下,就气冲冲去找容氏算账,正好看到昭儿狼吞虎咽啃鸡腿模样,那般几辈子没吃过饭饿死鬼投胎样,哪里有一点儿武家嫡少爷气度?

    自己气怒之下,夺过那鸡腿就扔了出去。

    哪知昭儿那个没出息,竟是连滚带爬就去捡了起来,还要往嘴里塞。自己一气之下,就踢了他一脚——

    再没想到这个儿子竟这么不禁踢,不过一脚,人就飞了出去,然后就倒地不动了。

    看自己揍儿子,容氏竟然和疯了一般,抓起个碟子就向自己砸了过来,许是那额头上血刺激了自己,也许是喝多了酒,神智有些不清,等自己好容易住了手时才现,容氏和昭儿已经都气息奄奄……

    自己酒终于醒了,却也明白,若是这事让容家知道了,恐怕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好,容文翰会就此和自己翻脸……

    霁云进了房间时,看到并排躺床上容清莲和武云昭,双眼也一下睁大——

    明明离开容府时,姑姑已经养精神多了,便是昭儿也是圆滚滚模样,怎么这些许时日不见,竟是这般骨瘦如柴宛若骷髅样子?

    “娘,昭儿——”武香兰跪爬至床前,险些哭晕过去。

    看着两人气息奄奄样子,霁云只觉口腔里都是一种铁锈味儿,这个武世仁,当真该死!

    当下也不说话,从怀里取出金针,先护住两人心脉,然后便让人小心把两人抬起来,吩咐容五道:

    “去府里,让李叔准备好相关药物。”

    武世仁呆呆看着霁云一行人离开,终于无力跌坐冰冷台阶上。

    看来是,真完了!

    霁云等人匆匆回返府中,李奇已经候着了,看到容清莲母子伤势,也不由大为惊骇——

    “怎么下手这般狠毒!小少爷这一脚,正中心窝,又这么大力量,别说这么个小孩子,就是大人,也决计受不了!”

    看这伤势竟是摆明了要置人于死地啊!

    至于容清莲伤,也是惨不忍睹,不知左胳膊骨折,便是胸前肋骨也是断了好几根……

    容文翰正好回府,听了下人回禀,忙也匆匆赶来,又因容清莲伤势太重,派人通知了容清菲之余,又着人去太医院敦请了好几位御医。

    容清菲听说后,很赶来,看到自己妹子生死未卜模样,几乎哭晕过去,对武世仁是恨得咬牙:

    “这个武世仁,好狠心,这不明摆着想要置我妹子和甥儿于死地吗!幸好咱们云儿赶了过去,不然这会儿子,我妹子说不定已经……”

    哭着瞧着容文翰道:

    “阿弟,这事儿,你一定要拿个章程,难不成就这样让他欺负我妹子不成?”

    容文翰狠狠拍了下桌子:

    “这个畜生,竟敢这样对待莲儿,真当我们容家没人了不成?”

    “舅舅——”一直哭泣武香兰忽然跪倒,对着容文翰连磕了三个响头,“求舅舅收留娘亲和我们姐弟。”

    容文翰心里一酸,忙伸手去扶武香兰:

    “兰儿说哪里话,什么收留不收留,这容府,你们可以住,想要住多久都行。”

    “一辈子,也可以吗?”武香兰却是不肯起来。

    “一辈子?”容文翰愣了下,不懂武香兰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舅舅,兰儿并非要赖这容府,只是爹爹那里,我们怕是决不能再回去了。这次侥幸云姐姐及时赶到,娘亲和弟弟还能有一条命,若是再有这样事生,老天还会这样可怜我们吗?”香兰神情决然,“兰儿是想,请舅舅帮着娘亲,和我那狠心爹爹,和离了吧——”

    “和离?”容清菲愣了下,神情顿时有些张皇。

    看到妹妹受这般苦楚,容清菲自然是心疼无比,可自古那家夫妻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真因为此事和离话,怕是会受人非议,不止对阿弟官声有碍,重要是云儿还未出阁,身为世女,本就难觅良缘,家里再出个和离姑姑,怕是加雪上加霜。

    容文翰也是面有难色,倒不是怕于自己仕途有碍,却是担心女儿姻缘受阻……

    霁云早已看懂父亲和姑母眼中焦虑,知道他们心疼姑姑之余,为自己担心,顿了下,缓缓道:

    “爹爹,姑母,云儿知道你们所想,只是云儿身份,不只是容家女,是容家世女!”

    “身为世女,云儿知道,整个容家都是我责任!有云儿,便决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辱了我们云容!所以,爹爹,女儿意思,是,和离!”

    “云儿——”没想到云儿竟是把世女责任看这么重,有云儿守护着容家,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亏自己当日还质疑阿弟如何要立一个女孩做世女。容清菲边拭泪边道:

    “可就是,太委屈我侄女儿了呀……”

    “爹爹,您放心,若是有人看重那些外虚名胜过云儿,那这个人一定不会是真正珍惜云儿人!”霁云瞧着容文翰,言辞恳切,“所以,女儿不怕外人会说什么,咱们,就帮了姑姑,和离吧!”

    “好,既然云儿也说要和离,那就,和离!”容文翰也是心神激荡。

    一行人刚商议完毕,便有家丁回报,说是武府姑爷府门外求见。

    容文翰气狠狠一拍桌子:

    “这个畜生,竟然还赶来,吩咐下去,只要他敢来容府,你们见一次就打一次,绝不许他踏进容府府门半步!”

    “是。”那家丁领命退了下去,很,外面响起一阵惊呼声,那声音越来越小,终至完全没了声息。

    只是过了片刻后,那家丁神情古怪再次回返:

    “启禀各位主子得知,武府姑爷,跪了咱们府门前十字路口哪儿……”

    “想用苦肉计吗?”容文翰冷笑一声,“他想跪,就让他跪着吧。”

    第二日,容文翰离开府邸时,经过十字路口,武世仁竟还哪儿跪着,旁边还围满了人。

    看容文翰车子出来,武世仁忽然起身冲过来,一把拉住容文翰马缰绳:

    “姐夫,求你你把我妻子和儿女都还回来,求你——”

    “你休得如此惺惺作态!”容文翰一掌推开武世仁,“三日后,咱们京兆尹府衙见。”

    府里霁云很知道了生府门口一幕,直气浑身哆嗦,这个武世仁,果然奸诈,竟是摆明了要往爹爹身上泼脏水啊!

    欺负了姑姑,现又把算盘打到了爹爹身上吗?看来,这个混账东西,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叫来容五,细细安排了一遍:

    “三天后……还有那个周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