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一品谋臣 > 第八章 丫鬟本分

第八章 丫鬟本分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天机之神局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7.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冬儿便早早的起来了,找到大婶家为男人守灵的女人,问清楚了烧水的地方,便给秦泽烧水用作洗漱。 ●

    秦泽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冬儿端着热水和吃食进来,秦泽洗漱完后,两个人便在这小小的屋子里,用起饭来。

    饭菜只有白米粥和萝卜咸菜,以及几条小鱼儿打的辣酱,这些鱼据冬儿说,是大婶家的小女儿在他们家的雨水坑里摸到的,肥硕鲜美,打了鱼酱,早上便送来让冬儿给秦泽尝尝。

    吃饭时,冬儿有些沉闷的跟秦泽讲着大婶家几个女人的善良和可怜,说着说着,甚至是眼睛还红了起来,让秦泽不由叹了口气,将粥碗放在桌上,说道,“恩,知道了,既然这样,那么,就把宝钞,拿出五十贯,给了大婶家吧,毕竟,那男人死了两天了,不送出去,终究是不好的。”

    “少,少爷,冬儿,冬儿不是……”冬儿看着秦泽的模样,怕是自己的唠叨,让秦泽烦心了,连忙想要解释。

    “唉,冬儿如何,少爷是知道的,只是既然受人恩惠,少爷是个读书人,终究是不能不管的,所以,就如此吧。”

    冬儿知道秦泽并非是生气,这才欢快起来,“恩呀”的应了一声,然后连早饭也不吃了,摸出五十贯宝钞,便朝着大婶家而去。

    秦泽微笑的看着冬儿欢快的模样,嘴角微微的露出一个笑容,其实他即便是住了人家的房子,确仍然没想到要帮这家人的,因为对方本身就是带着目的而来的,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得到好处,那么便是一种交易而已,而秦泽在任何的交易之中,都从来不会吃亏的。

    他之所以愿意拿出五十贯,帮着葬了那个男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冬儿跟他开口了,他不想让冬儿难过,五十贯而已,很平常的,这便是秦泽的为人,对自己人,向来都是宽容疼爱的,而对于别人的生死,他是完全都不在乎的。

    冬儿走了之后,没多久那大婶家的二女儿便来了,是听冬儿说了秦泽还在吃早餐,而冬儿正被大婶留下聊天,怕秦泽吃过了饭,没有人收拾,便让她过来了。

    大婶夫家姓林,母家姓崔,是为林崔氏,大儿子叫林宗耀,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倒霉蛋,宗耀这名字,明显是寄托着林家对他的期盼,希望他能光宗耀祖,只可惜,事与愿违,那个家伙甚至是连个后人都没留下来,就更加别提什么光宗耀祖了。 ★

    儿媳叫做裴四娘,听说是大族家的女儿,裴家和林家本是世交,林家老爷子,林鸿文当年离家而去,不知所终,裴家本是想要悔婚的,结果林崔氏到裴家大闹了一场,裴家不但乖乖的把女儿嫁了过来,而且还多赔了不少嫁妆,之后,就再也不管了,仿若没有了这个女儿一样的,也不知道当时生了什么事儿。

    而之前,她竟然连送亡夫的钱都没有了,可见,那陪嫁也早就被林大婶弄光了吧,她又没给林家生个一儿半女,显然将她卖了,也是平常之事,当然也能看出,林大婶,绝对不是好相与的人。

    二女儿林柔儿,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平时多是听母亲话的,而且此时正是二八年华,待嫁闺阁,显然当初林大婶未有将她出卖青楼的打算,主要是想着能否找个挺好的婆家,这样也能保林大婶之后的衣食无忧吧。

    而至于小女儿林絮儿,显然是不怎么招林大婶喜欢的,这小妮子平时活泼好动,脾气又有些倔强,显然不是林大婶能控制的了得。

    而且林絮儿今年才十岁左右的模样,出嫁时间还长,不知道要吃几年的干饭,留在家里,只是浪费,若是卖到青楼里,凭着她那副水嫩的长相,定能卖个好价钱,若是她再交了好运,说不准还能成个案红牌,那将来,林大婶自然也能沾些光的吧。

    这些虽然只是秦泽的猜测,但是却很大部分,都跟事实相差无几了,说起来可能非常的残酷,对女子十分的不公平,但是秦泽研究大严律法的时候,便现了很多这方面的律令,法规,便是如此的。

    在家从父,出门从夫,夫死从子,子夭从长,而此时没了丈夫,死了儿子的林大婶,便是这家里的最长者了,这家里的一切,便都由她说了算的,就算是告到官府去,官府不但不会责罚林大婶,反而会维护她的权利。

    毕竟这就是这样的一个时代,而且这些规定,也已经深入人心了,别的不说,当时冬儿那样善良的小妮子,在听到林大婶要将裴四娘和林絮儿卖进青楼,也只是觉得两个女人可怜,却没有丝毫觉得林大婶不对,就足以看出来此时的社会形态了。

    而且,就连裴四娘和林絮儿两个人虽然不愿,却也是没有太过反抗的模样,可见这样的事情,早就见惯不怪了,特别还是在这刚刚受了洪灾之后,断了生计,卖儿卖女的,司空见惯,更何况只是卖了一个儿媳,和一个不听话的小女儿呢,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这不会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秦泽从林大婶的举动中猜测她的为人,便想到了此时那大婶为何要留住冬儿,而让这个二女儿过来帮自己收拾碗筷了,这里必然是有着一些想法的。

    不是秦泽想得多,只是那个大婶明明是最为喜欢二女儿的,而在裴四娘和林絮儿也是闲着的情况下,却让林柔儿帮自己收拾东西来,这里若是没有事儿的话,秦泽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但是不管如何,秦泽都并不担心,其实依他的智慧,既然看穿了对方的本性,随便的防备一下,就绝对不至于招了对方的道儿的,所以他并不放在心上,而是谢过林柔儿帮他收拾东西之后,便直接的朝着门外而去。

    出得门来,仍是个晴天,清爽的空气缓缓袭来,撩动着秦泽耳边的鬓,带动他的衣袂,此时便是这样的站立不动,便也能让人眼前一亮,称赞一声“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

    当然,如果没有街道上那些飞洒的纸钱,行进的木棺,吹打的哀乐,和那凄惨的哭声的话,那么,一切就更加的完美了,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个年代,很多时候,死人都是要比活人重要的,就比如此时的林家,为了埋葬一个男人,就要卖两个女人啊。

    正在这时,屋子里收拾完了的林柔儿已经端着碗筷什么的出来了,路过秦泽的面前时,偷偷的朝着秦泽打量了一眼,秦泽看见她的目光,便拱手称谢,“有劳姑娘了。”

    女子微微蹲身一福,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红着脸,快的挪动着小步子,朝着正房而去了,看的秦泽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想到,“真是个傻女人,可能她还不知道她母亲的目的吧,倒是有些可怜的。”

    正想着,冬儿便一脸欢快的从正房那边出来了,看到秦泽正在朝着她看去,那双大大的眼睛,便眯成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撒着欢儿似得朝着他跑了过来,然后叽叽喳喳的跟秦泽讲着林大婶多么感谢秦泽,秦泽是做了多大的好事儿什么的话,显然她的样子,却是比她自己受了夸奖还要高兴一般。

    秦泽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的,他在意的只有眼前这个小丫头,她高兴了,那么,他便高兴了吧。

    清晨的阳光柔和的落在地面,像个轻手轻脚的小偷儿,在不知不觉中,便将地上的水汽带走了。

    从大门走出来,远远的望去,整条街上,一片素白,皆是洪水中亲人去世了的人家,整个路上一片戚戚哀哀,让本来跟着出来的冬儿,心情也有些失落,不那么欢快了。

    秦泽出来是为了找人修缮一下房屋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先把围墙修葺好,好让秦泽有时间将那些湿米晾晒一下,否则,恐怕刚一拿出来,就要被人抢光了,而且财不露白,这是古人都知道的道理,他自然不敢怠慢。

    秦泽对整个吴县是不熟悉的,还好有冬儿,知道所有的力巴匠人,都会在城南的人市聚集,从前冬儿也是被家里差遣出来,找过一些工匠的,所以知道。

    有了确切的目标,两个人走得便快了些,路过县衙的时候,看到不少的人都围在县衙的门口,吵着嚷着要见县太爷,正被几个衙役驱逐,仔细一听,原来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宿老,因为村里都遭了灾,所以过来恳情父母官放粮赈济的。

    看到这里,秦泽微微额皱起了眉头,到是没有想到,外面的灾民会来的这么快,而且看着衙役的模样,显然是县里的粮食不多,所以才会驱逐他们的吧,这样一想,他更不想耽搁了,因为他已经隐隐的看到了那些被驱逐乡民眼睛里的绝望和怨恨了,人若是绝望了的话,可是很容易铤而走险的。

    这样一想,秦泽到是开始认真了起来,直接拽着有些气愤的冬儿,朝着人市而去。

    吴县遭了灾,本来雇工的人应该很多的,但县里的大户,基本上走的走,死的死,剩下不了多少了,能够雇得起工匠的,并不多,而且乡下受了灾的灾民也全都涌进了县里,到是让人市等待雇工的人,更加多了起来。

    人多了,雇工自己便会便宜一些,秦泽挑了几个人,商量好了价钱,便朝着家里而去,给几个人说了一下工作,商量好了,先将围墙立起来,如果活不错的话,便再议房子的事情。

    几个匠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能找到活计是不容易的,所以都非常的卖力,本来需要两三天的才能立起的围墙,竟然到了晚上,便已经立了起来,甚至是连院子都清理好了,到是让秦泽心里挺高兴的,检验了一下,没有什么质量问题,才付了钱,商量几个人三天之后再来,便让几个人走了。

    几个人刚一走,秦泽便将冬儿叫了过来,两个人从屋子里把那几袋子米弄出来铺上了两卷长席,开始晾晒,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是却怎么都比放在袋子里要好上很多,终究不会坏了就是了。

    弄完了这些,天色都已经黑了,两个人从自家的院子出去,锁上了大门,这才都长出了口气,接着高兴的朝着林家的西厢房而去了。

    当天晚上,洗漱完毕的秦泽将今天出去看到的一些事情,在心中整理然后推演了一番,这是他多年形成的习惯,每逢大事儿,便尽可能的收集有用的信息,进行可能性的推演,来推断事情的走向,以便更好处理突事件。

    这推演的方式十分的复杂,其中结合的很多的现代科学,社会心理学,交际学,经济学等等,同时具有强烈的时代性,地域性和多变形,但是只要能够通过博冗繁杂的信息中,抓住主要点的话,便可以推测出事情展的可能方向和结果。

    但是今天的推演结果,却让人有些担忧,因为不论是哪一种推测,最终的结果却是唯一的,“城中要乱了啊!”秦泽轻轻的搓着手指,喃喃的说道。

    “什么,少爷,你说什么,奴婢没有听见呢。”冬儿听到秦泽口中的话语,便从被窝中,露出小小的脑袋,忽闪着大眼睛,对着秦泽问道。

    看着她的模样,秦泽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没事儿,少爷在背书!”这是秦泽常用的借口,冬儿知道少爷又是骗人,便撅起了小嘴,将小脑袋缩回被子里,哼哼的不搭理秦泽了。

    其实整个西厢房,是有两张床的,而且很大,中间还有这一个小小的厅室,将整个西厢房分成三份,但是冬儿此时却在秦泽的床上,并非要侍寝,只是在为他暖床而已。

    之前因为秦泽两人的那个房子里,就只有一张小床而已,秦泽又经常卧床不起,而且晚上冬儿也都是跟秦泽住在一个被窝里相互取暖的,自然是没有暖床这一个说法的,而昨天,也是真的太累了,两个人便早早的睡了。

    但是此时有了两张床了,而且也有了精神,冬儿便又恢复了之前小丫鬟的作风,义正言辞的说这是她作为丫鬟的本分,即便是秦泽强调了好几次不用如此的情况下,她还是非常固执而认真的钻进了秦泽的被窝,羞涩褪去了身上的襦裙**,只穿一个小小的肚兜,用她那稚嫩身躯散的柔软,驱散秦泽床铺中的冰冷。

    等那被窝已然跟她的身躯同样的温度了之后,才轻轻悄悄的穿上衣衫,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羞红着脸,在秦泽的身边飘过,顺便说一声“少爷晚安!”接着快的挪动步子,好像做了小贼的样子,钻进她自己的床铺,蒙住小脑袋,偷偷的往外看。

    直到看着秦泽灭了灯,上了床,在那拥有她体温的小床上,安歇了之后,她才带着满足的笑意,轻轻的退了衣裙,搂着那干爽的充满了阳光味道的被子,幸福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