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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天边眼前岂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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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汾国之中,汾王殿上,崔东田正与胥东对坐密议着什么,忽而有侍从弓着身子进来递给胥东一封书信,毕恭毕敬地道:“胥东先生,这是来自东城的给您的加急书信,请您过目。?.ww. ?”

    胥东一听东城二字,眉目间低闪过一丝喜悦——他立刻接过书信拆开来看。

    不过在他快阅完书信后,那丝喜悦一点一点黯淡了下去。

    崔东田好奇地望了望胥东手中的薄纸,问:“那是什么?”

    胥东缓缓收起了信纸,简述了一下信中所讲。

    “什么?!”

    崔东田听完胥东的话,表情骤变,直接拍案跳起,“你刚刚说......信上说什么?!”

    胥东双眉微蹙,但还是耐着性子不紧不慢地复述着:“东城家父来信说,丛公主受伤病危。”

    只见崔东田仿佛失神,一晃一晃跌坐在了椅子上,两眼放空,恍惚不已。

    胥东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崔东田,冷冷道:“东田兄莫不是对那公主真的上了心吧?可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若没有这公主,计划或许更好进行。东田兄——”

    说到这里,胥东故意拉长了声音:“可别因为儿女情长之事,耽误了复,国,大,业。”

    复国大业四个字胥东说得尤其重,而这四个字仿佛也瞬间点醒了正一阵一阵愣神的崔东田。

    崔东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忙肃容端坐,握拳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半晌,崔东田抬眼看着胥东,小心翼翼地问:“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胥东起身,目光冷冰:“我现在得亲自去一趟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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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欢殿院内,胥洲正神色严肃地给几个医师交代着给公主的用药,然后只见有一个随从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凑到了胥洲耳边说了些什么。

    胥洲听完后,愣了愣,然后脸上有了些怒意。

    他和随从一起走远了些,压低了声音问:“他说回血凝丹已经用了?!他说他要回东城来?”

    随从谨慎地点点头。『≤,

    胥洲望着远方沉思了片刻,挥了挥手道:“罢了,你先退下。”

    屏退随从后,胥洲领着几个其他的医师一同进了顾宛颜的寝殿。

    她的房间里已经被药草味充斥,连呼吸一下都有苦意沁入鼻腔。

    只见顾宛颜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她还有轻微而均匀的呼吸起伏,在旁人眼中这个安静如石像的女子几乎难辨生死。

    弯弯已经累地睡了过去,这小家伙卧在顾宛颜的脑袋旁边,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胥洲轻轻叹了一口气,其他人不知这是何意。

    这时候,楼兰真刚阅完奏折,也来了承欢殿看望顾宛颜。

    “尊王殿下到!”

    胥洲和其他人听了,忙出了屋子。

    “臣等参见尊王殿下。”

    楼兰真面色憔悴,显然是没有好好休息。他轻轻挥了挥手,疲惫地道:“免礼了。公主现在如何?”

    胥洲直起身子,轻轻摇了摇头:“伤势太过严重,所以公主一直没有醒过来,伤口的愈合状况也不是太好,而且伤到了内脏——但是公主的气息却很是稳定,而且很奇怪的是她的体内仿佛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在支撑着她,所以暂时命无大碍。只是公主一丝丝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臣担心久了下去还是会危及生命.....”

    楼兰真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眉头蹙的更紧了。

    半晌他沙哑着声音道:“本尊去瞧瞧她。”

    踱着轻慢的步子走到顾宛颜房间门口,再轻轻地掀开门帘进去,楼兰真一眼便望见了死气沉沉的顾宛颜。

    服侍的婢女见楼兰真到来,连忙跪下行礼。

    楼兰真眼睛看着顾宛颜,问婢女:“予风圣师可有来过?”

    “回尊王殿下,没有。”

    楼兰真无奈地抚了抚额,然后目光一转看见蜷成了一团的毛茸茸的弯弯。

    他走过去轻轻抱起弯弯,温柔地抚了抚它的背。

    弯弯扭了扭身子却没有醒来。 ◆

    楼兰真想了想,说:“把这小家伙暂时送到予风圣师那里去,它现在不适合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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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半后,胥东回到了东城。

    他一回东城没有立刻回云济堂,而是先去了顾府。

    马车停顿在顾府门前,他撩起窗帘,看见顾府大门紧闭,并被一把铁锁锁着,门前也已然是很久无人清理打扫过的模样。

    看这样子,顾府人确实是迁走了。

    那顾宛颜她在哪里?她人究竟去了哪里?

    “堂主,我们......”

    胥东有些无力地摆摆手:“回云济堂。”

    而在云济堂内,父亲胥洲早已等候胥东多时了。

    胥东一进书房看见了自己的父亲,马上毕恭毕敬地迎上前:“父亲。”

    胥洲轻轻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己多日未见的儿子消瘦了些许,心中不免一刺。然后胥洲拍了拍胥东的肩膀:“里面说话。”

    胥东点头,随即二人一起进了书房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两人一同坐下后,胥东给父亲斟好茶,缓缓道:“现下那本要和亲的公主忽然重伤不醒,其实对我们是件有利的事情,儿子认为,我们......”

    说到这里,胥洲忽然打断了胥东的话:“此事我们暂且不谈,你且先告诉我,回血凝丹是怎么一回事?”

    胥东听了,不意外地沉默了下来。

    胥洲皱着眉头,继续追问:“回血凝丹岂是你自己可以擅自使用?为何没有告诉我这件事?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不,父亲,我心中当然有父亲。”胥东肃容道,“这回血凝丹当时被我拿来急救一个姑娘的性命。她重伤昏睡,性命堪忧,我当时着急救人,便没有及时告诉父亲。”

    胥洲寒着面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搭上了的胥东的腕。

    胥东面上明显一慌,想要抽回手,可是胥洲再一用劲,胥东便未能抽成,只任胥洲替他把脉。

    半晌,胥洲把手放了下来,有些生气。

    “回血凝丹乃是我族圣物,从前至今几百年了,这丹药是靠着每一族长的死后心头血借助秘术凝练而成,年代越久远,这丹药的灵效便越强。由于曾经的那场族难,如今回血凝丹只剩下这最后一颗了——且不说这回血凝丹有多么珍贵,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它的使用方法?”

    胥东听了,缓缓道:“知道。须由我族纯正血脉的心头血混合温水融化回血凝丹,再将其均匀涂抹于患者身上的每一个穴位。”

    胥洲看胥东不急不慢的模样,暴怒:“亏你还知道!一次耗去如此之多的心头血,简直就是耗去了你一半的性命!你说,万一你自己有什么闪失,你叫我该怎么办!你叫一直撑到现在的胥族长老们怎么办!”

    胥东低下头,却仍不卑不亢:“我没事,人命关天,我没得选,请父亲原谅。”

    胥洲气的怒拍桌子,脸上的肌肉也不自然地抖动起来:“到底什么人那么重要?早就说过,这样的东西要用在最该用的地方!你可记得,曾经你娘......我都......”

    听了此话,胥东忽然重重打断:“不要说了。”

    胥洲想起往事,重重叹气,满眼哀伤。

    胥东在心底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想使自己不要冲动,但一提起那件事,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当年母亲性命垂危,本该用回血凝丹救活她,可是就是因为什么大义,什么必须用凝丹救该救的人,你便放弃了母亲!虽然那时的情况是灭族之灾,可是多救一个母亲,少救一个长老,就不行吗?”

    胥洲听完,不由分说就狠狠地扇了胥东一个耳光,清脆的一声响起,他自己也红了眼眶。

    “你这个不孝子!”胥洲怒喝道,“你现在身负着复兴胥族的重任,你想想你方才说的话,对不对得起死去的族人!”

    胥东的动作滞住,他没有看着胥洲,说:“我只是觉得,面对心爱之人性命垂危,必须要尽最大努力救她。这一点,父亲做不到,但我却可以。”

    说完,他起身,拂袖而去。

    胥洲愣在原处,眼底满是无可奈何和悲恸的复杂交织。他缓缓端起面前的茶杯,手却抖了起来,杯未近口,茶水却撒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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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冰风从外而归,胥东急忙询问他是否探听到了顾宛颜的消息。

    可惜冰风那边仍是毫无头绪——他几乎日日在东城内外奔波打听,却也没打听出一点点顾宛颜的下落来。

    胥东听了后失望不已,可一瞬间心中涌出的更多是担心。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她究竟是一个人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还是遇上了什么事?万一有不测.....

    正想着,胥东感觉有脚步声靠近,他立刻回头,却看见胥洲走来。

    想起白日的事情,胥东心里仍觉得有疙瘩,可他还是恭敬地低了低头,低声道:“父亲。”

    胥洲说:“你和冰风的话我都听见了。那个叫做顾宛颜的女子——便是你甘心耗费心头血所救之人吧。”

    胥东垂下眼帘,点点头。

    “以前,听你没少提过这个姑娘。你就是不说,为父也早就看出来了,想必你心中,对她感情很深。”这个父亲的声音已经没有白天那么强硬,反而多了一丝为人父的和蔼。

    胥东没有吭声,提起顾宛颜,他心里越沉重起来。

    忽然,胥东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对胥洲说:“对了,父亲——您难道是想要用回血凝丹救那个公主?”

    胥洲点点头:“不错。”

    胥东皱起了眉头,显然不能理解:“父亲,您不觉得,如果这个公主可以就此一死,对我们反而更有利吗?如果与汾王和亲一事没有了,我们的计划便可以顺着原来的轨迹顺利进行下去。”

    胥洲似乎也有些苦恼,他想了想,说:“说是这样说,可是——我仔细想过,楼兰真向来谨慎过人,心思缜密,目前他对这公主又是十分在意。我担心万一公主没救过来,他会来怪罪御医院这边,万一他来查御医院,那那些我们私下做的,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就有可能曝光,到时候一来,恐怕会节外生枝,功亏一篑。所以,我想,还不如把公主救过来,反正楼兰真想用和亲一计大概也只是缓和一下罢了。”

    胥东听完,刚要说些什么,胥洲又开口:“还有,其实......我是有点不忍心,那公主其实无辜,毕竟我们身为医者......哎!”

    胥东却坚决地说:“父亲!这个时候,我们不能顾虑这么多了,如果我们把每个人都顾虑到,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至于楼兰真那边......父亲是您想多了,如果说公主真像您说的伤的那么重,那么救不回来也是大势所趋。再加上她是被人刺伤,要是公主死了,楼兰真一定会去彻查伤她的人,而不会来找御医院的麻烦。”

    胥东说的,句句在理。胥洲听完后,没有再反驳,陷入了沉思。

    半晌,胥东幽幽开口,字里行间带着一丝狠毒:“这个丛公主,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