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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人去楼空无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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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宛颜眉头微蹙,眼神飘忽间脑海里刷刷地幻起数个画面来。●? ■

    “老板?”

    顾宛颜听见楚澜衣的声音,便收回了思绪,定定地看着楚澜衣,那目光看得他直打寒战。

    “楚澜衣,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你我之间的交易是建立在双方彼此信任的基础上的。我给你提供一个栖身之地,我希望你也能够守约,把我的香薰馆给做起来。”她一本正经地说,话语间容不得一丝马虎。

    楚澜衣愣了愣,笑道:“这是当然。”

    顾宛颜突然间对楚澜衣一向戏谑的态度有些厌烦,她寒着脸厉声道:“你誓!”

    楚澜衣觉得自己竟第一次被顾宛颜给震慑到了,她瘦瘦的一个人,身上却流露出一股凌厉之气。

    他咽了咽唾沫,不再笑着答话,而是认认真真地说:“我楚澜衣,绝不违约,否则,不得好死。”

    顾宛颜的表情这才渐渐变得柔和了一些,她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过于紧张了,便揉着额头坐了下来,闭目道:“对不起,我凶你了。”

    楚澜衣靠近她,随手在桌上拿了个苹果抛了抛,眉一挑道:“宛颜妹妹这是怎么了?”

    顾宛颜无言以对,摇了摇头。

    楚澜衣眼珠一转:“你要走?”

    她没想到楚澜衣竟然读出了她的话外音,人一怔然后缓缓点点头。?★★.ww. ?

    楚澜衣搁下苹果,无奈地对着她摊了摊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我楚澜衣一向不是失信之人,我说到做到——要说我们二人之间,似乎只有你失信于我过。”

    顾宛颜沉默间,楚澜衣又一撇嘴:“不过后来我也伤了你,我们算扯平了。”

    她哑然失笑,沉重的心情仿佛滞了滞。

    顾宛颜似是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周这间屋子,然后淡淡地说:“以后你在这里的身份是技师,你记住,你来自西域,人们都叫你穆先生,你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从今后胥东将接手这家店,你只要乖乖的,他便不会为难你。”

    话音一落,她便站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踏出了这间屋子。

    楚澜衣一时恍惚,他呆呆地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一截裙裾,好像意识到了这也许会是他和顾宛颜的最后一见——他忽然怎么也想不起来该如何玩世不恭地对此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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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天气晴好,只是空气中透着几分怎么也挥散不去的冷意。

    顾漠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回了东城。他的马匹一到顾府门口,顾漠便火急火燎地勒缰下马,想也未想就直往府内冲,他身后的人赶忙接住了顾漠甩过来的缰绳。

    顾漠未进前厅,便恰好遇见了玉瑾。 ?

    玉瑾见顾漠一脸的凝重,如此严寒的天气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衫,一时诧异。

    她正欲低头行礼,却被顾漠止住:“免礼了——她人呢?”

    玉瑾笑了笑,说:“二公子放心,二太太下午去雅香阁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

    顾漠顿时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深深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二公子刚到府,需不需要奴婢备一桶热水沐浴?”

    顾漠摇了摇头,疲倦地说:“不必了,我等她回来——她这些日子都住哪间房?”

    玉瑾愣了愣,没吭声。

    顾漠会意,垂了垂眼帘,沉声道:“我知道了。”说罢便负手往西苑走去。

    顾府大门口,顾宛颜和揽月刚刚乘车到府,两人一前一后从马车上下来。

    她们刚要进门,顾宛颜目光一转现一个小厮正牵着一匹马往马厩走去。

    她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再定睛一看,那匹马她再熟悉不过——那是顾漠的坐骑。

    揽月见顾宛颜忽然盯着一个方向呆不前,便轻声唤了唤她:“二太太?”

    顾宛颜的面上流露出一丝决然,她头未回地严肃说:“他回来了。揽月,你去我房里把我清好的东西给拿出来,我们现在就要走——我在马厩那边的围墙尽头等你。”

    揽月不解,想问些什么,可是一转眼她便马上明白了顾宛颜话语中的意思。于是揽月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地便快步往里小跑而去。

    顾宛颜的房间里,顾漠闭目靠坐在她的床边,手里拿着一幅精致的鸳鸯绣图,一脸倦容,欲睡却不敢睡。

    忽然,门被外头的人推了开,顾漠听见声响后猛地一睁眼站了起来,他刚想开口唤顾宛颜的名字,却现来者是一个陌生的丫鬟。

    揽月看见顾漠在顾宛颜的房间里,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反而,她笑着对顾漠作了一个揖,有礼地道:“奴婢揽月,见过二公子。”

    顾漠皱了皱眉,冷冷问:“你是谁?你来二太太房里做什么?”

    揽月微笑着说:“奴婢揽月,是现在二太太的贴身侍女,来帮二太太拿些东西。”

    说着她走到了梳妆台前,拎起了一个木箱子,转身欲走。

    顾漠心里顿觉不对劲,便伸手拦住了她,另一只手还下意识地紧紧捏着那幅从顾宛颜枕头底下现的鸳鸯绣图——顾漠的额角已经在不经意间渗出了冷汗,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安问:“这些是什么?她人呢?”

    揽月定定地看着顾漠,一字一句地说:“二太太不会再回来了,二公子,请您也不要再找她了。”

    顾漠怔了怔,人突然变得有些急躁,他更是拦住揽月欲问个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她要去哪里?”

    揽月退了退,语气强硬地说:“二公子,您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对二太太一心一意,又何必如此紧张?二太太她——她去徧州找过您。”

    说完,顾漠忽然一愣,眼神中满是疑惑和茫然。

    揽月又瞥了瞥顾漠手中的绣盘,道:“这鸳鸯不过是个样图,二太太亲自绣的已经给了胥东医师。”

    说罢,揽月头也不回地拎着木箱走了。

    顾漠瞬间失神,脑袋恍然间成了一片空白,连心,也是在刹那间变成了空的。待他意识过来,已经不见揽月的影子,顾漠的心中慢慢涌起了一种令人恐惧的感觉——仿佛他将要永远失去一样至珍的宝贝一样。

    那感觉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时候玉瑾端着一壶新沏的茶水进了屋子。

    玉瑾低着头行礼:“二公子好。”

    顾漠没出声,静静看着玉瑾小心翼翼地端着茶壶放到桌上,然后突然开口质问她,语气凌厉:“之前宛颜去徧州找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玉瑾背对着顾漠。她明显背脊一僵,然后缓缓直起腰来转身看着顾漠,笑容勉强地答道:“二公子,奴婢给你传过了信交待了此事,你没有收到吗?”

    顾漠冷哼:“我养的信鸽从未出过一丝差池,到了你这儿怎么就有了问题?玉瑾,这事我回头跟你算账。”

    玉瑾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她顿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看着顾漠面色凝重地转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