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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他的痛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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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依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谁,到底应不应该相信他的话。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之前的一切又是什么,难道就一句“不恨了”就了结了吗?

    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曾经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情。

    父母亲的车祸,家里破产,被迫迁居,叔叔林永忠下落不明,她和姐姐丽馨被绑架时所受的屈辱,弟弟雨泽饱受毒.品的迫害,妹妹美琪的清白,她的婚姻,等等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一手造成的,难道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句“不恨了”就能够结束了的吗?

    可依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上官千浩的死跟她没有关系,是该高兴还是悲伤呢?

    应该高兴吗?至少他死去的时候,对她的不是恨。

    应该悲伤吗?他和她是那样的相爱,为何他一声不响地就丢下她走了呢?

    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她都在忏悔,都在假设很多如果,如果当初极力解释,如果当初不让他走,如果他还活着,如果这些如果都能实现。可惜,世界上能“如果”的都是没有发生过的。

    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她都在祈祷,希望能做一点儿补偿。

    终于,有一天,上官千夜出现了,扬言说很恨她,要她为上官千浩的死付出代价,她也就毫无怨言地接受了他施加给她的种种“代价”。而此时,他说,上官千浩的死跟她没有关系。

    她该怎么办呢?

    持续的沉默,让上官千夜莫名地害怕,更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曾经,他对她的所有的伤害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林可依害死上官千浩”。如今,这个理由不再成为理由,可伤害已经造成,究竟可不可以弥补呢?

    上官千夜渴望去弥补,问题是有机会吗?

    无可置疑,可依是善良的,但不怯弱,是宽容的,但不健忘。她是一个自尊心极强且极其倔强的女人。

    无可置疑,上官千夜所做的总总都深深伤害了她的尊严,直至人格。

    她究竟会如何面对,会选择宽容吗?

    这个问题,就连上官千夜都无法预知。他最害怕的结果,就是她会离开他,回到萧远身边。

    果真如此,他会放手吗?不,他不想放手,因为他的心已经沦陷,无可救药爱上了她。

    上官千夜拥着她,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只因她的心已经飞得很远了。他越来越害怕,引发了头部的阵痛,先是隐隐地痛着,而后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剧烈。痛得全身禁不住发颤,他极力抑制,却带来了更大的刺痛。

    ………………

    终于,可依的心飞回来了,轻声问道:“一会儿够了吗?”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只好选择逃避,希望他能放她走。

    上官千夜极力忍受着痛苦的煎熬,想要回答,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紧咬牙关,用鼻子轻轻“嗯”了声,可双臂的力度丝毫不减。

    可依本想暂时离开一下,但他不放开,还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体温的冰冷,便随口问了声:“怎么了?”

    阵阵刺痛袭击着上官千夜的头部,脑海中不断地出现一些模糊画面,林可依的一颦一笑,上官千浩的神情,姚敬文的面孔,苍茫的大海,猥琐的脸孔,……;耳畔不断响起各种声音,林可依的柔声细语,上官千浩的轻声呼唤,姚敬文的振振之词,汹涌的波涛声,狰狞的狂笑……各种声音交集,汇成汹涌波涛,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他的神经。

    上官千夜想要回答,可喉咙哽咽,就是发不出声音,全身的细胞都在哀嚎,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如上紧了的琴弦。

    可依听不到回答,感觉到越来越明显的颤抖及寒冷,便转过身,只一眼,就把她吓着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平日里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上官千夜吗?他的脸铁青铁青的,嘴唇苍白如纸,还不断抽搐,豆大的汗珠爬满额头,黑夜似的的眼眸没有了焦距,气息时而急促如海涛,时而微弱如游丝,整个身体都蜷缩着,颤抖着。

    可依吓得呆了,慌了,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冰冷如水,喊道:“你怎么了?怎么了?……我去叫医生,等着……”

    她想翻身起床,去拿上官千夜放在桌上的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但是,她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得,更着急,安慰道:“我只是去打个电话,很快就好!医生很快就来!……”

    上官千夜还是不放手,空洞的眼睛有了焦距,渴求地盯着她,惨白如纸的嘴唇微微蠕动,好像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可依起不了身,便用耳朵贴在他嘴唇边,想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可是,他的声音太轻,太模糊,她费了好些耳力才听明白两个字:“不……要……”

    “不要什么?”可依疑惑地问,看到他越来越铁青的脸,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大,滑落了下来,便急忙用手帮他擦拭,一阵冰凉袭来,她更加害怕,连连问道:“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哪儿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不……要……不……要……”上官千夜瑟瑟发抖,把她搂得更紧,依然呢喃着两个字。

    可依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成了这样子,而她丝毫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只能干着急,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连声安慰道:“好,好,我们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不去……”

    她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他,脆弱到只要轻轻吹一口气便会消失在空气里。她的心也跟着抽痛,痛得忍受不了,眼泪湿了眼眶,紧紧地抱着他,或许如此能够给予他一点儿力量,让他战胜痛魔。

    痛靥来势汹汹,毫无预兆地将他击倒了,毫无忌惮地折磨着他。

    可依紧紧抱着他,连声安慰鼓舞道:“没事的,我在这儿,不会有事的……”她希望稳定一下他的情绪,让他放开些,她好去拨打急救电话,毕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突然,上官千夜“啊”地大叫一声,双手放开了可依,紧紧抱住头部,整个身子蜷缩起来,发出痛苦的呻.吟。

    可依被吓了一大跳,总算知道他的痛处来自于头痛。

    “我去拿药!”她说着,已经翻身起床,打着赤脚,以最快的速度奔出房间,到隔壁房间翻找药箱,希望找一些药物减缓他的痛苦。她知道,多耽搁一秒钟,他就要多忍受多一分痛苦。她很着急,甚至慌乱,可还是以最快速度找到了药箱,又快速奔了回来。

    她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回房间,发现上官千夜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了生的气息。

    ……………………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不要骂以乐后妈,为了千浩的回归,千夜必须牺牲一下,我也很心疼的!一边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