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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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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人被朱璺的气势震得噤若寒蝉。

    “你看到了什么?”朱璺暗示着。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上元节那晚表哥自己走错了房间,闯进来的,我不知道我当时睡得很沉,我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

    众人心惊肉跳。

    蒋全姑娘这是怎么了,说的好像是偷香窃玉的事!

    待要听她说下去,蒋全姑娘的婢女忙忙抱住自家姑娘拼命地摇晃着:“全姑娘!全姑娘!你别吓奴婢啊。”

    那丫头的嗓门之大,加之手捂着蒋全姑娘的嘴巴,唔唔啊啊,众人都听不出所以然。

    就是听清了也只能装作没听见,大家闺秀没有不面红心跳的!

    只是朱璺没想到一个催眠测试,无意间捉到了蒋全姑娘的把柄,她已失贞!

    亭子里众姑娘虽心里暗惊,却不敢去想。

    蒋全姑娘是地地道道的名门闺秀!

    只要是大家闺秀,是绝不越雷池一步的。

    这是她们认为的理所当然的道理。

    催眠术只行了一半,就被蒋全姑娘的婢女打断,她恍恍惚惚被摇得吃痛时,猛然醒过来,大惊失色地环顾左右,才道:“我,我说了什么?”

    “姑娘您的身体还未康复,请听婢女一句劝,回去养好身子要紧。”小婢女果然机灵。

    朱璺笑道:“敢问全姑娘方才提及的表哥是谁?”

    蒋全姑娘闻言面色不悦,佯装镇定地抓着侍女的手支撑着仅剩的一点斗志,待要骂她,突然背后传来男子的咳嗽声,蒋全姑娘唬得花容失色。

    猛然想起那一晚外男闯入绣阁的光景。

    她心虚地朝亭子外的男人作了一揖匆匆避开。

    没等朱璺回头仔细瞧那男人,亭子里众姑娘都羞红了脸逃也似的散开了。

    “妹妹,你走不走?”朱璧临走时回头见朱璺僵定在亭子里,压着怒火撵着。

    原来古人男女避嫌到这种程度!

    朱璺只好学着那些姑娘的神情,垂首弯个腰装作羞涩的模样急急退去。

    回至北灵院,刘婆婆没好眼色地瞥着她:“姑娘去哪不说声!五公主刚来不见姑娘人影,不说姑娘贪玩,还道我们底下人服侍不尽心。还请姑娘体恤下人,往后出门告诉一声去哪里,不要再叫我们为难。”

    五公主与父亲一母同胞,生在正月,生日大,很多人说五公主命里有福星保佑,定能长命百岁。公主嫁给了前朝大将军李进之孙李晏,小两口闹不和,李驸马常常气得公主跑回娘家。

    朱璺对刘婆婆的脸色视若未闻,只笑道:“五姑姑找我什么事?”

    刘婆婆不搭理她,看了一眼她脸上沾的灰,白了一眼身边的丫头,直嚷道:“冬香,你作死,还不替姑娘靧面。”

    变着相拐着弯在骂她啊。

    朱璺咬咬牙恨恨地笑,睨着眼看向无故受骂的冬香。

    小丫头同她一样初来乍到,尚理不清头绪,内心受了委屈,敢怒不敢言。

    冬香正要走上前,秋香突然拨开她,和春香互递个眼色,两个婢女一左一右拉着姑娘走进屋里。

    秋香忽变成大好人似的唠嗑道:“姑娘的身子骨刚好不宜出门吹风太久,何况一会子去正德堂插簪,脸脏了头事小,若生了病落下病根怎地是好?姑娘要和长乐乡主学学,我听南灵院的春桃说那边刚梳完妆,已经去给老夫人晨省。”

    “晨省?”朱璺不明白道,“什么是晨省?你怎么才告诉我?”

    秋香陪笑:“就是每日给长辈问好。原本老夫人念在姑娘身体抱恙,免了姑娘的晨昏定省,没想到姑娘的脑子一夜好了,自然也需要晨省。”

    “原来如此!”朱璺笑笑,古人尊老爱幼是出了名的。

    朱璺想了想又问:“那插簪呢?一只簪子,有什么特别的竟引来那么多人围观?”

    “咳,姑娘本末倒置了。来参观的岂止是簪子。”秋香笑吟吟道。

    朱璺一时没明白,及至悟出她的言外之意,惊呼道:“秋香你不要告诉我插簪是假,相亲才是真!”

    简直是晴天霹雳。

    刚刚穿越来就要被相亲!

    秋香望望左右神神秘秘道:“郭夫人的意思是撮和康二公子与长乐乡主。七姑娘您觉得这事能成么?”

    “康二公子是谁?”

    “姑娘马上就见到了。”秋香笑盈盈道,“我想起来,昨儿长乐乡主送了瓶香膏给姑娘,正好今儿可以派上用场。我替姑娘再敷点香膏。”

    莫名其妙。

    好好的转移话题,香膏?

    长乐乡主为人心机深,她已领教过,好端端的送香膏来,非奸即盗!

    朱璺盯着她,看她心里发虚。

    就知道香膏存在问题。

    眼见着她打开香膏,朱璺淡淡笑问:“大姐是乡主,我呢?我有什么封号?”

    秋香迟疑地摸着香膏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垂眸应道:“姑娘是庶出自然没有封号。再说乡主不是随便封的,不是亲王嫡女很难有实实在在的食邑,即便封了也不过个虚名。”

    朱璺故作失望,采取拖延战术,与她继续攀谈:“哦,如此说来我大姐有这个封号很尊贵呀。那为什么蒋太尉家的全姑娘封了亭主?她又不是亲王嫡女!”

    “那也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没有食邑的只徒个虚荣。奴婢听说是郭太后念在蒋太尉一把年纪忠心耿耿的份上,给她孙女安插了这个封号,好让他孙女嫁给燕王家更风光些。”

    “那全姑娘的表亲姓什么?是做什么的?”

    秋香不解道:“姑娘怎么对她的事感兴趣?蒋家的表亲就一个,是南宫家。说起来南宫家比蒋家权势还大,连皇帝陛下都要给几分薄面。民间有句话,朱与南‘宫’天下。”

    “这样啊!”朱璺冷哼一声。

    没留神时,秋香就打开香膏抹了一点要替她敷。

    她拿后退一句找个借口,从袖兜里取出玻璃球,置在掌心,念念有词:“秋香,看着它,它是不是很特别?里面是不是很美。”

    秋香盯了一会,嗯了一声,眼睛黯沉下去。

    朱璺轻声道:“告诉我,这香膏是谁送来的?”

    “是长乐乡主。”秋香木然地回答,“乡主教我告诉七姑娘,乡主与姑娘姐妹情深,听说这香膏极难得,是大公子花重金从名士那里获得的秘方,人敷后面色如玉,光彩照人。一定要让七姑娘敷在脸上。”

    “为什么?”

    “乡主不喜欢七姑娘长相比她好看。香膏里掺了毛薮,会让七姑娘的脸肿起来,这样乡主就把七姑娘比下去。七姑娘就会被贵族夫人误以为相貌丑陋。”秋香一五一十道。她的目光呆滞,望着玻璃球一动不动。

    “乡主事情查出来被责罚吗?”

    秋香木然答:“郭夫人很讨厌七姑娘。不会责罚乡主的。乡主说了一口咬定是七姑娘人傻吃错东西犯冲,没福气不配用尊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