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47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7.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有人说, 这世间的路有千万条, 最动心的, 仍是回家那条路。

    可我早就没有家了。那是我的十八岁,我的成人礼。

    ——司芃日记

    等回过神来, 姑婆已在一楼的卧房歇下。这间房本是客房, 无客到访, 堆了好多杂物。春节后凌彦齐把她从医院接回来,怕上下楼不便, 找人清理房间,让她住在楼下。

    二楼还有四间房,其中两间卧房, 一间书房,还有一个堆放前任房东杂物的房间。宽敞明亮的主卧自是凌彦齐住, 靠北临着握手楼, 光线欠佳的次卧给司芃住。

    想起医生交代过,骨折的那条腿最好能高高悬挂。司芃从柜子里翻出好几床的被子加枕头, 叠高在床尾, 小心翼翼地把卢奶奶的腿架上去。

    再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你要起夜, 记得叫我。”

    卢奶奶冲她笑:“累一整天了,快去睡吧。阿齐, 领下司小姐啦。”

    凌彦齐领着司芃上楼, 拐弯处便牵起她的手, 到这会他才后知后觉, 司芃就是为他来的。

    司芃眼皮一抬,没有挣脱掉,她这种非要住到小楼来照顾卢奶奶的行径,没法不让人遐想连篇。她有心理准备,会被人吃豆腐。

    吃就吃吧,她也无所谓。

    房门推开,房间的真容出现在司芃面前,她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凌彦齐知她为何惊愕。“也没有小女孩会喜欢这些笨拙的红褐色家具,所以这间房后来重新装修过。”他心想,这复古典雅、不越一步雷池的风格,一看便是彭嘉卉的审美。

    “你和原来住这里的那户人家,很熟么?”司芃问他。

    凌彦齐想了想,边推门边摇头:“不算熟。”

    老人家年纪大了,两个房间的床铺都没怎么收拾。司芃从柜子里翻出干净的床上用品。凌彦齐靠门框上看她换床单,见她突然间变这么勤快,有点不适应。

    “帮我那边也换了。”

    司芃白他一眼,抱着换下的床单被套走到楼梯口,扔地上,去他那屋收拾。凌彦齐双手抱胸,闲闲散散地跟进去,靠着墙看,好不惬意。

    她算是看出来了,人家真是养尊处优到——已看不到他人的辛劳:“你要是真没事,能不能帮我把行李拿过来?”

    “嗯?”凌彦齐这才想起,是哟,她人来了,行李呢?

    “我那边房子正好租到期,我行李也打包好了。你开车过去方便些。不然我要手拎着,走一路过来。”

    “好。你给我钥匙。”

    “钥匙在包里,包在沙发上。你快去,我洗澡还等着换衣服。”

    凌彦齐微信发图片过来,确认东西是否只有拉杆箱和两个旅行包。她回是的。

    他开车绕一圈回来,用不了二十分钟。可司芃换完两套床上用品,已是一身的汗,不想再等。衣服都脱了,花洒打开,才想起要锁门。

    算了,做都做了,还怕不锁门?

    果然刚洗完头发,传来门锁和钥匙咬合的声音。司芃把玻璃门拉开一条缝,浴室里热气蒸腾,只看见凌彦齐站门口,似笑非笑地问她:“要不要我给你拿衣服?”

    “好啊。”既然都猜到了,就没必要装扭捏或羞涩。

    凌彦齐转身去开她的拉杆箱,司芃连忙说:“在那个黑色的旅行包里。”

    “你放心,马上找到。”

    看他翻找得这么认真,司芃好笑地拉上玻璃门。

    要是说给孙莹莹听,怕是又要翻白眼,都堂而皇之开门看人洗澡,何苦还要给人找衣服穿上。不从浴室里拦腰抱走,难不成喜欢穿一次再脱一次?

    司芃从浴室出来,凌彦齐已抱着她的浴巾和衣裳在等候,笑容可掬得像俊俏的酒店服务生。当然服务也很到位,不等司芃伸手,先递过来浴巾。等她身体快擦干,又递来内裤。司芃低着头,接过一看才知是条丁/字裤。

    妈的,她把衣服全都打了包,那么多内裤里就一条丁/字裤,都被他翻出来。亏她刚才还在心里夸他——不下流不猴急。

    她抬一只脚要穿,想想又退回去:“不穿这条。”

    “为什么?”

    即便赤着身子,司芃也站得洒脱:“你姑婆要是看到我明天晾的是这条,会有什么想法?”她把裤子甩回去。“因为我,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已经伤了一条腿,不要再刺激她了。”

    “哦。”凌彦齐乖乖放回去,包里再翻出另一条黑色三角裤。

    司芃拿过来就穿上,再从他胳膊弯扯过上衣,一件长款的灰色背心。都穿妥了,凌彦齐还盯着看。她也低头,没穿文胸,胸脯中间的勾,宽得能放一个鸡蛋,不免纳闷又好笑:“有什么好看的?”

    凌彦齐视线往下,慢吞吞地说:“我在算时间,周五晚上你说来例假了,可今天才周一,你就不用垫卫生巾。一点……都没了?”

    司芃嘴边那抹浅浅的笑就此僵掉,大脑怕也有三五秒的当机,方才听懂凌彦齐的话。

    从下午三轮车撞倒卢奶奶到这会,少说也有六七个小时,她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想这个。

    “三天怎么了?”

    “我想你还年轻,正常来说应该有五天吧。”

    凌彦齐语气平静,脸色如常。好像他真的只是在和司芃讨论她的某个生理问题,并不打算追究她是否骗人。

    司芃猛地推他一把:“别一直站门口,挡着人出来。”她内心已经抓狂,一个大男人,成天盯着这种事,烦不烦人。

    凌彦齐往后退几步,走廊里空出一边路。司芃出洗手间往左侧走。凌彦齐把她拉回去,推在墙壁上。他抬起她下巴,两人视线交接。那双眼睛清澈而坦陈,还有那么点“你想干什么”的兴致或是讽刺,就是没有一点点谎言被揭穿的害怕或是担心。

    依旧是那个无所畏惧的司芃。

    正因为一点猜不到司芃的意图——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骗的,凌彦齐连质问都不知如何开头。怕自己白痴,还怕碰触到司芃不愿翻出来的往事。

    算了。他想了三天,终于有机会能单独的面对面。挨得这么近,穿得这么少,还是亲吧。

    吻得正酣时,司芃推开他:“我来这儿住,是照顾你姑婆的,不是伺候你。”

    “谁让你伺候?要不我伺候你?”被推开被拒绝,凌彦齐也不懊恼霸道,仍是笑嘻嘻温言软语的少爷模样。

    也不知是天生就有,还是后天学来的。

    “你伺候也不行。我要在这小楼里起码住三个月,今天才是第一天,你觉得你姑婆什么都发现不了?”

    凌彦齐的笑另有它意:“要是不想让我惹你,你就不该来这儿。”

    司芃转身回卧房,他也跟进去,“我刚才去药店买了烧伤膏,你要不要涂?”

    司芃看手腕上的疤,都结痂了,涂也没什么用。不过想起吹山风的除夕夜,想起那冰凉的手指和柔软的触摸,她还是把手伸过去:“那你帮忙涂点。”

    “司芃?”凌彦齐帮她抹药,懒懒地唤她名字。

    “干什么?”

    “你为什么想要去掉手腕上的纹身?”他刚才也看见了,腰间那只玫瑰还在。

    “听说纹身的人里面,百分之八十最后都会把它洗掉。”司芃胡乱编了个比例。“我很早前就后悔纹这么个白痴的图案,洗过一次,没洗掉而已。”

    “那这次还洗不掉怎么办?”

    “给我打激光的美容师说了,都洗得掉,多打几次就好了。”司芃还是不以为意的口气。

    凌彦齐把药膏轻轻地抹开,“是纹的时候痛些,还是去掉痛些?”

    司芃不想一直纠缠在这件事上:“差不多。”

    “犯不着,司芃。”凌彦齐紧紧抓着她手背,无奈又心酸。劝说毫无意义,可他没法视而不见,“犯不着为一个男人受两遭罪。”

    药膏抹匀,司芃把手收回,打开行李箱,衣裳一件件挂进衣柜。只穿了内裤的两条长腿就在他跟前晃来晃去。

    凌彦齐没话找话:“没有经纪公司找过你么?做模特,怎样都比在咖啡店的收入好。”他示意司芃看自己双腿。当然也有可能,陈龙不会答应。

    “没有,也不想去。你觉得我吃得了那种——像是签卖身合同的苦么?”

    那就是真有人找过她,想签她。也是,她不是能被管束住的女孩。

    “你想过随性的生活。”

    “不可以吗?我既没那么稀罕要事业成功,或是嫁人找个好归宿,怎么就不可以随自己性子来生活呢?”

    凌彦齐苦笑着点头。自己那天太像个吃完就走的混蛋,她今天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就算那真是第一次,她也没那么看重。

    她看重什么?金钱?地位?事业?还是爱情?对男人毫无渴求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对付的物种。心中有些怅惘,只能盯着那双长腿看。“也是,年轻,又有这么好的资本,不随性所致,怎对得起老天爷厚爱?”

    什么资本?老天爷厚爱什么?司芃纳闷。关好柜门,她才意识到两人所说的“随性”不是一回事。她低头,轻轻摇晃身体,未加束缚的桃子上下抖动。

    凌彦齐靠门框站着,目光轻而易举就捕捉到这天真的举动,不由扑哧一笑。

    司芃问他:“你真觉得我身材好?”

    凌彦齐并非是第一个说她有“资本”的男人。

    这几年在定安村里,色眯眯盯着她长腿的男人,少说也有三四打。不敢有非分之想,无非是惧怕陈龙。但总有那么些不识好歹的人,或是不知她的身份来历,前一句说她屁股那么翘,后一句便是打一炮多少钱?

    如果她那日心情平静,不太想给自己找事情,就冷冷瞥一眼:“找死啊”。

    要是那人他妈的再语出不逊,便和蔡昆把人死揍一顿。通常他们两人就搞得定。

    万一对方人多呢?她又不傻,都不用打电话给陈龙,找他手底下的标哥。不出十五分钟,能拉一中巴车的人过来。

    那些猥琐的言语骚扰,对司芃来说,从来不是恭维。听得多了,反而会很烦。但凌彦齐一说,她就听到心里去了。还丝毫不觉得被冒犯。即便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身体,即便他只说想做,连一点感情的幌子都不打出来。

    人长得帅,就是能占便宜。

    “那是。不然我死皮白赖地在这里缠着你做什么?”

    “你还知道自己死皮白赖?”司芃坐床边仰头看他,“你上次让我帮你买衣服时,不是说这边没放衣服?”

    凌彦齐看了眼身上的白色T恤和藏蓝色条纹短裤:“是啊,我并不知道这边有。姑婆留了我以前的衣服,我从衣柜里翻出来的。”

    明朗且真诚,有时候,你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在说谎。

    司芃起身,朝主卧走去,进衣帽间随便打开一扇柜门,里面挂了四五件休闲上装,再开另一扇门,是四五套的正装,抽屉一层层打开,领带、内裤,袜子,样样齐全。

    她还要再去推另一扇门。听见一声“好啦”。转身去看,凌彦齐并没有撒谎后认错或补救的觉悟,只微笑着说:“帮我去买件衣服,就这么不情愿,还要追究?大不了,以后不骗你了。”

    笑容无辜,态度爽朗,像个大男孩。